潘芷低着头，面前的蛋糕已经被戳的不成样子，紧抿着嘴，耳边的风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叶锦笙真的是陆修远的白月光，所以当初他豁出命去赛车，就是为了拿回定情信物么？

她双眸几乎是猩红的，手臂抑制不住的颤抖。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真听到那些话语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

她到底算是什么？

被陆修远时偶尔的哄好自我感动么？

陆安安余光瞥向一旁的潘芷，眼神里有些许担忧，原本，她只是想挖苦几句，并没有想让潘芷如此难堪，后面对话的走向，完全不受她控制，很多时候，她只是任性了些。

她眼底有些慌乱，拿起手边的酒杯想要掩饰一下尴尬，可手一个不稳，整整一杯酒，就这么洒在了潘芷的礼服上。

“啊！嫂子！”

陆安安有些慌乱的起身，拿起一旁的餐巾想要帮她擦一下裙子，可潘芷却后退了一步，双眸几乎泛着猩红，嘴角勾着绵长苦涩的笑意，眼神瞟向了陆安安身后的叶锦笙。

不知什么时候，叶锦笙站到了她们身后，若不是陆安安泼了潘芷一身红酒，叶锦笙就准备一直这么站着不说话。

她穿着乔老送来的那件钻石裙子，眸深如墨，精致的小脸儿挂着淡淡的笑意，纤细的睫毛轻轻抖动，辨不清情绪，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陆太太，你没事吧？”

清冷的声音淡淡然的响起，她是个有记性的女孩儿，陆修远提醒过她，她便记得喊潘芷陆太太，从小养在陆家，这规矩几乎深入骨髓。

从始至终，她都没办法真的把自己和陆修远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而是依附关系。

潘芷盯着叶锦笙那张清冷的侧脸，忽然就觉得好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抬手撩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发，就这么和叶锦笙站在一起，简直像极了公主与小丑。

“没事，多谢叶小姐关心。”

潘芷仰起头，既然叶锦笙喊她陆太太，那她就得为陆修远维持面子，即使这个男人并不在意。

她硬着头皮坐了回去，这种情形，她能想到的就是维持现状而不是落荒而逃。

潘芷嘴角洋溢着笑，甚至轻轻的捏起一块儿小蛋糕，斯斯文文的吃着，刚刚冷嘲热讽的几个名媛多少有些尴尬，反倒是低着头，不再多说什么。

“嫂嫂，你等着，我去楼下帮你拿换洗的裙子！”

陆安安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她看得出潘芷是为了顾及哥哥的面子，她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刚刚那杯酒，有人在身后戳了她的胳膊。

陆安安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身后的叶锦笙，刚刚，只有她站在他们身后，况且那人撤手的时候，手上还戴着红宝石戒指……

“不必！”

潘芷甩开陆安安伸过来的手，面色如常，也并不打算接受陆安安虚假的好意。

陆安安低了低头，没有犹豫，还是跑下了楼。

一块儿蛋糕吃的索然无味，红酒洒在礼服上，不仅难堪，在露天的餐桌旁坐着，还透着刺骨的寒冷。

她嘴唇几乎都被冻的紫青，颤抖着手放下银勺子，抬脚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却撞进男人怀里。

男人嘴角带着笑，手上把玩着一块儿闪光的怀表，西装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领口扯开两个扣子，刚刚好的放肆，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贵族气。

“顾公子？”

原本低着头的名媛们纷纷抬头。

顾泽就这么揽着潘芷，眼神越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