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不错。”花如意赞道。放在同龄人里比是不错，可单放进她眼睛里却是不够了。

但她还是拿出了七文钱出来，说道：“但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可能便不会再收了，除非你绣得更好。”

女娃娃点点头，跑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娃娃没有再来绣春间，但花如意却是能时不时地碰见她。

看着她在斜对面的一间刺绣铺子里进进出出。

花如意摇了摇头，那铺子包容是包容，但着实抠门。

绣春间虽然破败，掌柜人也穷，但对好的绣品当真不会吝啬。一旦收了，给出去的钱便是成倍的。

但见那女娃娃每天往那里跑，又冷又累的，实则口袋里面应当没有多少钱。

将近岁末，店里的生意好了一些，花如意忙完才发现，女娃娃捏只香囊过来了。

天气越来越严寒，这女娃的衣服虽然换了件，但还是单薄得紧，且宽宽大大的，根本不抵风。她脸都被冻的青白，人也肉眼可见地更瘦了一点儿。

哪怕香囊还是不够格，花如意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给了她二十文钱，摸了摸她没什么肉的脸，问道：“你今年多大啦？”

女娃娃摊着一只小小的手掌，用另一只食指尖拨着上面的铜板，正专心数数。

听见问题，停下来答道：“八。”

答完后，又把点了一半的铜板重新回数，因为她不记得了先前点到哪儿了。

花如意忍俊不禁。

这脾气倒是好的很。

女娃娃模样生的好看，一双眼睛更是灵气动人，但可惜的是没见她笑过，没见她脸上出现过表情。

和人接触的时候也没把自己当成小孩一样，专门心思地放在眼下的事情上，倒不知别人对着小孩可不能一门心思。

见她终于把铜板点好了，花如意才又问：“那你是谁家的女娃娃啊？”

这个问题女娃娃倒是不答了。

她从二十文里抓出五文，放进花如意手里。

“谢谢掌柜。”

女娃娃跑了出去。

花如意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铜板。

绣春间收香囊时给十五文。

隔日，那女娃娃带了只手帕和香囊过来。

“绣这么快呀？”花如意给了她二十二文钱，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

“谢谢掌柜。”女娃娃还是没什么生动表情地说。

仔仔细细地收好钱，她刚要跑，便被花如意拦下来了。

那清凌凌的眼睛里陡然生出戒备。

花如意心里一软，嘴上却无法放过：“我要同你说实话咯。你的绣品在我这里是不能摆出来卖的。”

女娃娃嘴角往下撇了撇，但很快就自以为地收敛住，殊不知那红通通的眼睛里有多难过。

小孩子……

花如意心里想。

她摸了摸女娃娃软乎乎的头发，柔声道：“你白日里若是能空出来的话，便待在我这店里。我再教教你就好了。”

女娃娃听了，迟迟不动作。

花如意这才想起，她估计是空不出来的，一个小孩子没日没夜地绣东西往街上跑，兴许是家里有人生了病。

她正想着呢，忽然听见这女娃娃叫了她一声。

“掌柜。”

女娃娃说话语速慢慢的，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每一个字音都落得同样轻重。

花如意低下头，见她又踮着脚举高了手，手上托着的是才拿到的二十二文钱。

看她费力，花如意把钱接了过来：“干什么呀？”

女娃娃很认真地说：“拜师费。”

天真单纯得要命，偏偏她还自以为像个成熟的大人。

花如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女娃娃疑惑地偏了偏头：“掌柜，不够吗？”

“是太多了。”花如意从没这么心善过，她取了一枚铜钱，说，“拜师只要一文钱。”

等到开了年，这段一文钱的师徒情谊才开始。

女娃娃每日花一个下午待在绣春间里，花如意有空的时候来细细地带着她绣，忙起来时只简略地说几句。

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