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是随处可见的白色，避无可避的消毒水味道，武一山刚开始觉得不适应，时间长了也都能接受。

他手上娴熟地削苹果，薄薄的苹果皮一圈圈下来，居然没断过，“给。”

“嗯。”李斯遥百无聊赖地盯着头顶白茫茫的天花板发呆，闻言把垫在后脑勺的手抬起，“再待下去，没病也得有病。”

“敢情你现在不是病人？瞧瞧你的腰伤，难不成还想着去操场打篮球。”他随手从水果篮抽出一根香蕉吃起来，“不过有一点，我是真的同情你，住院至今，除了让肖斋帮忙带东西，前前连人都没出现过。”

“课程重呗，再说，我两有用手机联系。”

“继续嘴硬，我看你能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常德那边我派人盯着呢，最近一直找人打听他哥的事，你为什么要把他哥还和之前朋友联系的事告诉他？”

李斯遥就着苹果嘎嘣一口下去，“让他纠缠他哥，别凑我眼前。”

“经过上次，他要是有脑子就不会再找你麻烦。”武一山笑笑。

小十一就是嘴硬心软。

李立欣正好出现在病房门口：“正在吃苹果啊，我正好给你带了鸽子汤。”

李斯遥最近十全大补汤喝得多了，看见就麻木，“给他喝，我不饿。”

“放心，你们俩个一起都够。”

武一山对补汤兴致缺缺，“李老师，你们先聊，我去趟厕所。”

李立欣人长得好，又会来事，来往医院几趟，给病房的其他病人留下很大的好感，其他人纷纷喝她打起招呼。李斯遥见她和其他人唠嗑，以为她忘记大补汤，谁知道那边刚结束就催他。

保温壶打开的那刻，聚集已久的热气翻涌而出，味道瞬间飞进李斯遥的鼻子。

李立欣把盛好的汤递到他面前。

见躲不过，他只好磨磨蹭蹭地前倾身子接过，顺口问：“最近又要小测吗？”

“你什么时候会关心起这个？”

“和肖斋他们聊天，都没怎么理我。”

“你是想问肖斋，还是别人？”

李斯遥手上的动作停住，狐疑地看着李立欣。

李立欣脸上化着淡妆，闻言粉唇微微一张，展开一抹无奈的笑容，“本来不想提的，但好像不提不行。你是保送生，下半年要入学的学校已经订好，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你可以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安分守己，我不会去干涉你的任何自由，只有一点，你别去影响别人。”

他挑眉，略带不满地说：“常德那家伙我会解决的。”

“我指得不是这个，是前前。”

“她怎么了？”

李立欣正色：“等你回校之后，我会把你们的座位调开，我不会让你影响到她。”

“小姑姑。”李斯遥扶着自己的额头，苦大仇深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要恋爱可以，毕业后我管不着，但现在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绝对不会允许。”

李斯遥震惊，好一会儿才反驳她：“谁说要谈了！”

“从业这么多年，说这话的学生也不止你一个。”她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

“要不是从业这么久，你也不会整天疑神疑鬼。”

饶是她脾气再好，听到这也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竭力压着自己的声：“座位一定要换。”

“不换！”李斯遥也很坚定地回：“凭什么换。”

“她上次的成绩下降得有多厉害你知道吗？”

“谁能保证每次都是高分？她一次失败的机会都不能有吗？不就是一次考试嘛。”

他最讨厌张嘴闭嘴都是成绩的教学者，在这些人眼里，成绩重于一切，仿佛人的价值就是用那几个死板的阿拉伯数字评判的。

李立欣一字一句道：“如果这次考试，是高考呢？”

李斯遥愣住。

“人生处处有意外，但应该最大限度地避免，如果是在重要的转折点上翻跟头，到时候不仅是追悔莫及，还可能要赔上自己的大半辈子。”

“她不会，她说过会和我一起上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