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到站的时候，火车发出重重的警鸣声，两人伴随着车站中各种的提示音从出站口出去。

由于时间紧迫，公交车这条最实惠的路线直接被排除，两人选择最快的出租车。叶前前没去在意价格，但是发现李斯遥还一直开着高德地图导航，时不时问上司机几句：“师傅，你怎么绕路了？”

“那条路正在修，走不过去，放心吧小伙子，我的车打表的，不会坑你。”

李斯遥不以为然：“打表还不好赚，饶绕路又是一笔钱。”他扭过头和她说：“学着点，以后不管去哪儿都留个心眼，免得被骗财骗色。”

叶前前鄙视地说：“你就是怕被讹钱吧，等下我把车费转给你。”

最近校霸在花钱方面越来越斤斤计较了。

“放屁，我是在身体力行地教你。”他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不过你以后出门都跟着我走的话，就万事大吉了。”

“我拒绝。”她把头扭向和他相反的一边。

这家私家医院远离市中心，坐落于A市的一块别墅区当中，出租车开往目的地的中途，街道从人声鼎沸变得越来越人烟稀少。

就在叶前前快把这家医院当成养老院一样存在的时候，车子停下。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豪车无数。

靠着李立欣和主治医生的那一层关系，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叶棠棠的病房。

负责叶棠棠的主治医生是位头发半数银丝的老者，刚看到叶前前的时候愣了一下，继而二话不说地领着两人进电梯。

叶前前疑惑地问主治医师：“我们不用登记身份信息吗？”

“不用，叶家本来就是医院的股东之一，何况看你的长相就知道没有撒谎。”主治医生慈祥地笑：“之前没听你爸妈提过你们是双生子，不过今天你来得还挺早的。”

最后那句话听得她满脸问号，等到她准备开口问时，主治医生已经迈出电梯，一路把两人带到病房门口。

主治医生看了看腕上手表显示的时间，“你们先进去吧，病情我稍后找时间和你父母说，我接下来还有一个病例，就先过去了。”

叶前前打开门，房内正中的整洁床上，躺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较她苍白，较她了无生气，要不是氧气罩内的水雾，她都快觉得床上躺的是死人了。

她走进去，眼睛从叶棠棠身上移到旁边的心电监护仪，还有其他的急救设备，最后目光还是落到床上。

像是怕扰人清修，李斯遥特地把声音放得很低：“说好的，最多待一个小时，你先陪着你妹妹，我在外面等你。”

叶前前不置可否地点头。

李斯遥走后顺便帮她带上门，透过门上的可视玻璃，他看到叶前前红着眼眶握住叶棠棠的手，把自己的脸贴到苍白无力的手心里。

他的小同桌不会愿意让别人瞧见自己的脆弱的。

李斯遥心中暗叹一口气，撇开目光，默默地在走廊的长排休息椅上坐下来。

即使是在重症VIP病房外面设置的座椅，椅面上还是有大大小小落了漆的地方，瞬间把整体的整洁度都拉下来。

李斯遥百无聊赖地抠着椅子，心想人还是活着好，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叶棠棠动弹不得，还有能过得去的生理体征，这让亲人还有一丝希望。

不像他妹妹，如今黄土白骨，哪来的希冀。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这张漆漆点点的椅子般不完整。

恍惚间，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

声线软糯，带着主人特有的羞怯。

“哥哥。”

李斯遥唰地看向走廊，寂静的长廊中，既然真的站着那个身娇体弱的女孩。

可当他眨巴眼睛后，长廊还是那个空荡荡的走廊，空无一物，又长又寂寥。

胸口立即像是被黏糊糊的口香糖糊住，闷得慌。

李斯遥从喉咙发出长长地叹息声，忍不住站起来，决定去买水，凉一凉凌乱的思绪。

只有住院部的最底楼有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