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是他头七。

林数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死了七天了。

他已经死了。

据说去世的人在第七天就回家看看亲人，杨芸晚上还嘱咐他睡觉的时候蒙着头。

所以傅值今晚瞎折腾不睡觉，就是为了…见他？

傅值还会信这个？

林数心里觉得好笑。

傅值不信，但他想信。

所以喝得醉醺醺，人一迷糊就不会想其他有的没的。

病得不轻。

林数转身回去，用抽纸擦干柜子上的水渍。

地毯被掀开一半，胡乱擦了擦木质地板，细密的羊毛卷着边，他也不想管了。

站起身的时候，傅值依旧睁着眼睛。

床边的吊瓶滴着退烧药，林数看见傅值的白眼上细细密密全是血丝。

他探着身子，挡住了傅值视线中的大部分灯光，两人视线交缠，林数看见对方的瞳孔一点点恢复焦距，直到和他对视。

“睡觉吧。”林数轻轻说了一句。

傅值眸中死海似乎掀起一阵微波，光亮像是投在水面上的月光，只是波光流转了那么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见。

“快睡。”林数抬手，盖住了傅值的眼睛。

睫毛挠着手心，林数动动指尖，贴在了傅值滚烫的皮肤上。

“我就在这，”林数的声音小得就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看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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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弟弟，你牛逼啊！”

出了卧室，戚衍的666差点没砸在林数脸上，“还真把人给哄睡着了。”

林数小心翼翼关上卧室的门，转身后有些心烦意乱。

“你睡哪？”林数看着戚衍，“你要回去吗？”

治病救人，治好了就开始把白衣天使往外面赶。

“马上都天亮了，”戚衍把自己往沙发里一砸，随手捡了个抱枕就开始打哈欠，“我一会儿还得给他拔针头呢。”

“我会拔，”林数看戚衍的眼皮都快黏一起了，“你回去睡觉吧。”

“不行啊，”戚衍歪在沙发上，“拿人钱的，我得确保我老板退烧才行。”

林数没再阻止，回次卧给戚衍抱了条厚毛毯扔他身上。

“贴心啊弟弟，就跟这是你家似的。”戚衍扒拉扒拉毛毯把自己包住，“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用温水湿了毛巾帮我把老板身上的冷汗擦一擦？”

林数没有回答，戚衍龇牙一笑，假正经道：“我懂的，我不方便。”

林数瞥了眼把自己裹成一条蛆的男人，默不作声地去卫生间接热水。

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就他妈欠了傅值的，不是，应该是上上辈子欠的，导致他两辈子都做牛做马伺候这位大爷。

活着的时候伺候，死了都让你活回来继续伺候。

擦完手擦脸，擦完脸扒衣服。

傅值大衣里就穿了件衬衫，十一月的气温下还真以为自己是不怕冷的钢铁侠。

发烧都活该。

林数心里骂着，手上的动作却又放轻了许多。他依次解开纽扣，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肌。

傅值在健身方面还是挺认真的，只不过最近几个月烦心事似乎有点多，除了在床上的几次，林数也少见傅值大汗淋漓的模样。

今天这一身病态的虚汗，他也不是很想见。

然而不想归不想，到底还是任劳任怨地把傅值身上的冷汗都给擦干净。

柜子里放着棉睡衣，上衣碍着吊瓶不好换，林数扒了傅值的裤子，把睡裤给他套上了。

屋里开的空调，温度还算适宜。

林数这么一通忙碌下来，额头上也起了层薄汗。

他并不反感照顾傅值，相反的，平日里林数很少有机会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触摸对方。

只是这时候时机和气氛都不太对，林数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精力。

点滴滴的是最慢那档，有一晚上的时间，不用太急。

林数收拾完毛巾面盆，坐在床边用手勾了勾傅值蜷起来的手指。

他们有多久没牵着手了。

林数记不太清，反正也有些日子。

傅值不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