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数喉咙里憋着口气，听到傅值这么一说，忍不住轻咳着叹了出来。

像他，像林数。

以前自己还在的时候，也没见傅值和他说过什么。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林数问，“一起说了吧。”

不过即便傅值现在说，他也愿意听。

然而林数还没等到傅值开口，就先等来了一通电话。

傅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林数瞥了一眼屏幕，是个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

“这谁？”林数随口一问。

傅值拇指悬在手机上方，并没有立刻接通：“工作。”

林数皱了皱眉，从他手机把手机抽过来：“很重要？”

傅值轻轻“嗯”了一声。

“不接会怎么样？”林数又问。

“会少一单生意。”傅值说。

“你又不缺钱。”林数把手机在手上转了一圈。

“有人会因此失业，”傅值补充道，“他们的心血会全部作废。”

林数手腕一顿，电话在此时被挂断了。

傅值神色淡然，从林数手中拿过手机。

下一秒，电话又响了起来。

傅值按下接听键，转身出了厨房。

林数靠在操作台边，看着窗外的太阳，突然想抽根烟。

男人肩上扛着责任，那是没办法舍弃的山岳。

可是好像太重了。

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林数走出厨房，看见主卧的窗帘已经拉开了。

光亮从半开的门中透出来，和傅值的声音一起，淡淡的飘起世间的灰尘，像是一切都很正常。

“我知道了，让小陈来九江锦城接我。”

林数走到卧室门边，还没见着人，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去上班？”他往门框上一靠，抱臂看着屋里的人。

傅值打开衣柜拿出西装，单手解开自己睡衣的纽扣：“下午会有人来搬东西。”

“没让你搬，”林数皱了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谢。”傅值脱下衣服，露出肌肉轮廓分明的脊背。

林数瞥了一眼，很快又错开目光：“你不去找戚衍检查一下吗？”

“不用。”傅值穿上衬衫，微微抬起下巴扣着颈下第一颗纽扣。

林数还想说些什么，可以傅值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又响了起来。

傅值随手点了接听，话筒那边是个女声，告诉傅值开会所需要的文件已经准备好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推着傅值往前走。

他也就这么被推着，一点一点，马不停蹄。

“你眼睛都是红的，”林数身子一横，堵住了卧室的门，“嗓子也是哑的。”

傅值正系着领带，看着林数手指顿了那么一下。

可他头发是梳好的，衣领是服帖的。

除了不能改变的身体特征，其他的一切傅值都打理得妥当。

“好好休息一天吧，”林数抬手把傅值的领带给扯了下来，“你没那么重要。”

领带面料顺滑，缠在林数的指间。

他喉间发紧，垂眸不敢对上傅值的目光。

他这个行为多少有点越界，林数动作不过脑子，没想过傅值接下来的反应，想做就做了。

可是现在领带拿到手里，他突然想起当初和傅值相处时的小心翼翼来。

他怕傅值不高兴，怕傅值觉得他不听话。

“我…”林数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把领带交还给了傅值，“当我没说。”

他转身离开，片刻后听到一声关门的轻响。

房间里剩他一人，傅值还是离开了。

-

晚上九点，林数蹲在阳台上倒腾他的花花草草。

绣球花肥过了，烧死好几株，全拜傅值所赐。

被太阳晒蔫了就开始换肥料，营养土都不混普通黄土，直接把根都给沤烂了。

林数在心里给傅值颁了个头衔：杀花凶手。

哼哧哼哧把土换了好几波，林数坐在阳台的木板小板凳上，叼了根烟，慢慢地抽着。

他以前并不喜欢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