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脑电波传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竟近似人声。

谭速因眨了眨迷离的眼，已经被他封存许久的熟悉身影在脑海里浮现。他甩了甩头，狠狠扯住肉藤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开来，明明眼前扭动着道道肉藤乱卷的庞然大物还是那个他一心要复仇的敌人，此刻滞后感应到对方痛苦的脑电波，却带给他复杂难言之感。

正是时，原本拉回不少意志的谭速因脑电波却再次一荡，体内剩下的药力再次爆发开来，势头甚至超出了他研制此药剂时的效果数据评估。

“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眼自他口中漏出。

“谭速因！”一个声音自谭速因身后的方向清晰地传来。

绿斑植物人在两种狂暴的脑电波侵袭下，连后退都做不到，植物本体软倒在地，强撑着没有被就地抹杀。

那呼唤着谭速因的人，正是终究不放心在结束战斗后立刻赶过来的蒋煅，他不等靠近，只看谭速因那异常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根本顾不得植物人会不会攻击自己，驱使着小型装甲的他飞奔起来速度很快。在离谭速因近百米时，蒋煅整个身躯突然撞上什么无形的屏障，往后飞退，头脑一阵猛烈的晕眩，喉头一甜。

蒋煅强自憋住，右手拇指在手腕终端上摸索着，让自己尽快恢复冷静，先观察谭速因的情况。

谭速因此刻正双手抱头，有什么无形的能量自其身上散发着，蒋煅看不见能量的样子自然难以判断情形，但自谭速因口中发出的痛苦闷响自头盔传达至耳边格外清晰。

思考了五秒钟，蒋煅按下了终端右下角那个不起眼的按键，如果他对谭速因一直以来的猜测无误的话，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通过脑电波沟通试试，看能不能知道其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按键按下后，蒋煅目光更加牢固地锁定谭速因的身影。

终端发出轻微的震动，按键自行脱离设备，蒋煅将手迅速撤回，朝着谭速因的方向平举左臂。

不足一秒钟后，蒋煅感到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附在了自己身上，装甲系统没有发出任何警报，他似乎能感觉到这所谓脑电波的柔和力量。

“谭速因，你听得到我吗？”蒋煅试探地问了一句。可还没等他收到任何反馈，手上的终端突然发出一声锐响。谭速因留在其中的注意事项他自然是牢记的，当下便发指令道：“终端脱离。”

话音一落，终端微震，随即自他手腕上松脱。

蒋煅往后挪动数步，脚步一停，那终端啪地爆裂开来，一下子四分五裂，从中暴起一股什么能量。

这能量感应到熟悉的脑电波波动，朝着谭速因所在飞去，整个过程蒋煅只是略有所感，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只犹豫了两秒，便朝着谭速因再次靠近，再次距离近百米时他没有再被撞飞，脑中虽有刹那的恍惚，但他得以安然无恙地继续靠近。

根据说明应该就是谭速因压缩在终端里用于保护他的脑电波能量在起作用了，因为技术还在初期阶段，这股能量最多只能存留两分钟，蒋煅不敢浪费，一旦确认当下无碍就朝谭速因再次飞奔而去，一边不断地唤着谭速因。

他无法解读任何脑电波的含义，只能不停地说话，以期达到说明里提到的沟通作用。

“谭速因，我是蒋煅，你快醒过来，我知道你一定可以，什么样难熬的境地你都顽强地走出来了，现在也可以，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你此刻经历的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一种痛苦、膨胀、生长的情绪。”说着蒋煅眼眶微湿，“就算你还记着他，没有关系，就算是我曾有过那样一个爱人，我也不会轻易忘记的。”

蒋煅咬了咬唇，奔到了谭速因身前，急促呼吸着，跌跪在谭速因身旁，朝后者伸手。

“我知道这个植物人带给过你怎样的痛苦，我都亲眼看见的……”蒋煅呼出一口气平复心绪，眼前被雾气模糊，“你对自己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但……”他轻摇了摇头，“不要被恶意吞噬，那……”他抓住了谭速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