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拿了三个鸡腿

仗命行凶

亓为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还颇为好心的说了句

“吃吧”

何殊“……”

食不知味进食中

没有什么是一口酒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口！

糯米酒入口，何殊眼睛‘噌！’的亮了

“好酒！”

亓为晃着酒坛子看何殊一口又一口的，支着头笑的邪气

沉静在美酒中何殊未注意到他的不寻常

酒当然是好酒，这里面可是参了超时代的高浓度酒精。

估摸着人微有熏意，亓为慢悠悠的拿出了一张图。

“侍书大人，看看这只鸡肥不肥。”

何殊低头扫了一眼，黄纸上由一块块不规则版图组成的一只鸡冠冲天的雄鸡吸引住他的目光，等何殊看清上面标画的小字，眼睛一下张大，失神的放下酒坛子，拿起那张宣纸放在月光下细细打量，眸光越来越亮，脸颊染上痴迷的红晕，这下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了。

皇帝悠哉悠哉的晃着酒坛，乐的享受他的反应，耳边酒水叮当，酒香再诱人也比不上看何殊失态让人兴奋

何殊难耐的急切“这是……”

“朕的天下！”

“这会是朕的天下！”

亓为支着头，凤眼虽有笑意却也郑重，口中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帝王威盖八方，合并九州的霸气一言迸发

何殊又盯着图看了良久，被酒意晕染的眸也带了迷蒙的酒韵，一手抓起坛沿缓至断崖边缘，下方灯火通明，千万家阖家团圆，依稀还能看到芝麻团儿大的百姓组成的人流。

这是墒最繁华的锦阳城，坐落着雄伟的兵政中心，还有天下最尊贵的人

一只鸡少了鸡屁股和鸡脊梁怎么可以

何殊脑海勾画着那张地图，沉醉道

“合该如此”

亓为“……”

何殊突然转身，衣摆在空中荡逸像一朵盛开的佛昙，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铺开来，何殊拎着酒坛子单膝下跪行礼，眸若星辰

“陛下，臣愿为鸡首！”

啊，比朕还嚣张，不愧是上辈子的劲敌。

亓为合掌相庆

“好！”

“不愧是朕的侍书！”

许是君臣相呵志向相通的感觉太过感人，也或许是亓为的赞叹真诚的溢于言表，以至何殊都不怎么排斥‘侍书’这个称呼

亓为敲击酒坛，甩给何殊一截枯枝

“侍书！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何殊仰头灌了一口酒，反身一脚将酒坛踢向亓为，亓为畅快起身哈哈一笑接过，亦灌了一口

不规律的沉瓦闷咚，伴随着不规律的名士舞剑

魏晋风流当如是！

酒到深处，何殊彻底抛弃了名士的矜持

“陛下！”

皇帝浅尝辄止，看他撒酒疯，懒羊羊回了句“做甚？”

何殊枯枝指苍天，荡气回肠

“你不是好人……”

亓为答的干脆

“当然！”

“你也是个好人……”

“当然！”

“陛下啊……陛下……”

何殊一声声唤着幽怨的好似看到了负心人

“陛下……你看何府，父慈子孝，好不好笑？”

“何家出了你这么个逆子才是好笑”

何殊笑，大笑

“陛下，你不亏！”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不亏！”

糊里糊涂几句话听的亓为莫名其妙

“朕问你，朕是个好皇帝吗？”

何殊认真思考“是！”

亓为终于问出了两世的疑惑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朕？”

这句话仿佛触了何殊痛处，他摇晃的身体稳了，也不闹了，只小步挪到断崖边缘，痴痴的看着山下灯火，仿佛通过灯火看到了当初的烽火连天

“哪有为什么，利！都是利益！！”

何殊蓦然回首，狠戾的眸光直射，里面仿佛有一团火，燎原之势铺开，直抵亓为心头，灼的他莫名难耐。

这仿佛无比清醒的模样，若非对何殊了解甚深，亓为险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