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何殊到时，何守覃正清茶一盏看秋雨打梧桐，屋内香熏袅袅，温暖如春

熟稔的语句，慈爱的脸庞好似一位等待游子归家的父亲，送上最诚挚的想念

何殊冷若旁观，不想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何守覃起身挪步门前与他背对而战，温声细语

“你从小就这么倔，与我不亲近，但非常听你母亲的话，你母亲临终前让你护着宽儿，你果然护他长大。”

何殊静立，置若罔闻。

何守覃细细打量着他名义上的儿子，再不平也得赞一句名士风范。

不论才华就这一身通透的气质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冷若秋霜不是不可亲近的出尘，而是看破沧桑的豁达

“你被我教养的很好，就连宽儿也不及你。”

何殊嘲讽“那你也该用你的方法教一教你的宽儿。”

何守覃噎住，脸上的慈爱破了个口子，露出来的一角令人作呕

何殊欣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满足极了

“你在帮为父最后一次，也算是帮宽儿，新皇刚立朝堂走向不明你总看不得我站错队后连累宽儿吧，这样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何殊平静的看着眼前卑鄙无耻的男人，胸中的怒火与悲凉，早就被这一幕无数次的重复冲刷殆尽，只要一面对这个男人，只要一进这个门，他就好像只留了一具空荡荡躯壳，灵魂乃至意识超脱体外如一个旁观者用上帝视角冷漠的看着，可惜这个男人的表演给不了他任何情绪波动，俗套的环节连一个小丑都不如。

那个东西是何殊还在玩儿这场无聊游戏的唯一目的

“这就是你所说的祭拜？你先拿来。”

何守覃还想还价，目光一触及那双冷漠无挂碍的眼睛，莫名发怵，直觉告诉他，他只要拒绝，这人会毫不留恋转身就走，到口的推脱转变

“好，你等会儿，我给你去拿”

事态不受控制，何守覃眼神晦暗，他手里的筹码已经不足以栓住这匹野马。

马上的人为了不两败俱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弃马。

接过一个灰不溜秋的陶瓷罐，沉甸甸的

何殊凝视半晌

“陛下举办群英宴一是为了试水，二也是想真的选拔出人才，朝堂青黄不接，六部尚书年迈，天下刚稳定，新的制度实施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退休后无论谁接任都跑不了世家，陛下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他不允许举荐制度继续实施，就是不想看到整个朝堂都是你们的一言堂，弟子、侄子、外甥、娘舅，哼！”

何殊冷笑“你们以为这是走亲戚？”

何守覃事不关己，这种现象朝中还真有，被拔下去的二十多人就是。

何守覃明白了上一次皇帝杀人的目的

“陛下接下来想怎么走？只一个考试制度可打压不了那些底蕴丰厚的世家。”

何殊：“你高看我了，我就是跑腿挡箭的。”

“跑腿挡箭？”何守覃声音微扬，负手绕着他巡视，脸上玩儿味

“你是我养出来的，你会甘心跑腿挡箭？”

何守覃突然贴近何殊，一手轻轻拍了拍他吊着的胳膊，语气是令人恶心的暧昧

“陛下没有对你做什么？”

何殊沉下了脸，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眼中嫌恶不加掩饰，何守覃却一点也不在乎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的冰山一角

何殊薄唇一张，大逆不道言如利剑

“蛆虫脑子里永远只有屎”

也不管何守覃是什么反应，兀自撑伞走入雨幕，冷风吹来何殊享受的闭上眼睛，或许觉的自己身上的臭味淡了，脸色才转好

何守覃再次端起茶抿了一口声音不疾不徐，正好可以穿透雨幕让人清晰的听到

“几年前我截获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一条为前朝对付还是诸侯的陛下的计策。”

“我如果把这封印上呈公布，即使陛下宽宏大量，这个朝堂也容不得你了。”

何殊止步杀心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