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看着偃歌，抿了抿唇，忽地扬唇一笑打算糊弄过去：“国师哥哥……”

偃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和善一笑：“装乖没用，别说哥哥了，喊爹爹都不管用。说吧，这个布娃娃你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还有符纸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现在才说？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你打算瞒我多久，之前临江镇的幻境我还未提一字，你便与我同时出剑试探阵法，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刀疤脸道士喝道：“你们二人又有什么诡计，说些什么云里雾里的东西？”

两人同时转头对他喝道：“闭嘴。”

刀疤脸突然噤声：“……”

“偃歌，你信我吗？”

“半信半疑。”

烈日在头顶烘烤着，院中的凤凰树不合时宜的开着艳红的花，枝头上一片血红，枝头下也是一片血红，凤凰花落而不凋，花朵落在血泊里，像凤凰重生在火里。

“也罢，就不妨讲给你听听。此事说来话长，简略些便是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外会有危险，所以才放了布偶在你身上，以便随时感知你在何处。国师大人可还记得我们在泽渔镇陷入幻境那一夜，我将你救上来后，趁你还在昏迷将布偶塞进了你的乾坤袖。世人皆知国师大人有个乾坤袖，大可装乾坤，小可装须弥。按你这随性不羁的性子，大概多一件少一件你也不会发现……”

刀疤脸插嘴打断龙城的话：“不就是监视对方行踪吗？说得那么好听，真是……”

偃歌皱眉道：“闭嘴。”

龙城毫不在意刀疤脸挑拨离间的言辞，目光直视偃歌，眸光清明，坦诚如赤子：“我们刚至临江镇遇到老伯时，我便发现符纸不对劲了，但当时并不知平安符已被逆转成拘魂符，只是怀疑公子月用了某种离魂的法子让鹿老伯丢了魂魄。如今赣州暴雨停歇，旭日高升，拘魂符才在阳光下显了形。

如此便可推测，鹿老伯的魂魄实际上是被拘魂符控在了体内，后来又在木泥的哄骗下被吞吃了，至于鹿子文的魂魄一开始就是被控在了冰块雕成的壳子里。木泥答应老伯的事并没有做到，是公子月‘复活’了鹿子文。”

刀疤脸不屑道：“你这小贼又想唬人，哪有人有那么大本事能将人起死回生。”

偃歌掂了掂手中忘忧，看着刀疤脸笑眯眯道：“怕死吗？”

刀疤脸犹豫片刻，往院中树干后缩了缩，小声道：“……怕。”

龙城接口道：“怕就闭嘴。”

刀疤脸被吼得没了脾气，悻悻闭嘴坐到同门身旁，右手摸着左手腕上被银针刺破引发的一片红肿，似是有些不忿低声嘀咕道：“若要观主知晓，定要你们狗命。”方才刀疤脸躲得快，见势不对迅速拿个死人挡在自己身前了，除却丢开死尸时不慎被其上密布的银针挂了一下，他几乎没受伤。

死尸身上的剑伤说来也怪，伤口看着像新丧，流出来的血却是黑红色的，散发的尸臭闻起来也不像刚死，反而像是已死半月有余，再联系尸身上发现的拘魂符，如果是半月前鹿府众人已死，而魂魄依旧被拘在尸骸里，所以行动如常，这样也说得过去。

或许真是误会也说不定，只是若鹿府众人半月前已亡，那为何之前闻不到尸臭也寻不到怨气？眼下陈长老已死于贼人之手，更要快些回观中禀报观主才是。

思及此，刀疤脸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轻声和同门耳语几句，一群人趁着偃歌和龙城查验尸体的空当悄悄跑了。

“我们前去搭救敖逸时，临江镇的幻境已初见端倪，国师大人聪颖异常，本将军也不赖。我怀疑青云镇内也有幻境，只是不知阵眼在何处。”龙城见偃歌仍旧将信将疑，继续补充道，“这个布偶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我可以随时感知它的位置，而且它关键时刻还可替你挡掉致命一击。符咒的事我没想骗你，只是此事尚且存疑，便没有同你讲。”

偃歌已收起忘忧，此时正盯着孤鸿出神：“鹿府是半月前就被人灭门，又因拘魂符所以行尸走肉般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