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卉顿一顿，望了望宋清婉的神色，颇有好转的态势，才继续沉着分析道：“这样的人要么大胆放心地用她，要么就应该现在除掉永绝后患。而宫主您便可继续在幕后操手，呼风唤雨了。”

宋清婉微微点了点头，又疲惫地打了个懒洋洋哈欠，仿佛困意深沉，想要去会一会周公。

她奸笑着看向苏迟暮，用着尖锐的嗓音道：“言之有理，那便按照香卉说的办吧。”

她微微起身，方才立住，香卉便已到了身侧稳稳搀扶住她。

她不屑地扬了扬手：“我乏了，都退下吧。”

一众药童应声答是，怯生生地接过苏迟暮几近昏迷的躯体，横拖在地面上，发出嚓嚓的瘆人声响。

温笙望向后院，苏迟暮的身影被月光照出一道狭长的影子，越来越扭曲变形，最终汇成一个乌黑的焦点，消逝在了视野中。

原来一切的幕后黑手，倾妃死亡的真正元凶，不是历史上对她挥舞大刀的虎贲将军卫风，也不是联合百官上书清君侧的丞相淦若荣，而是在卫风和淦若荣身后一直推波助澜，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司药宫宫主宋清婉！

温笙颤了颤手，她早是铁心石肠，不会为任何事波动，可这突生的变故终是将她惊了一惊。

那些皇室子弟，过去的倾妃不过是她们送出宫，而真正荼毒她们的是宋清婉。

那些民间的风言风语，百姓的议论骤起，对倾妃无端的百般苛责，真正的幕后推手也是宋清婉。

是宋清婉让卫风，淦若荣，满朝文武，甚至民间不知事的一个孩童都恨上这个“十恶不赦”的倾妃。

她在历史的轴轮上，冷眼看着她写好的戏本发生，笑盈盈地看着倾妃惨死在她写好的死法下。

温笙闭上了眼睛，史书上倾妃惨死在刀下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身后传来一个沉重的声音：“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娘娘有用吗？”

“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会发生了？”温笙侧身看向白釉，想起白釉方才捏指一算便胸有成竹的模样，问道。

白釉摇了摇头，逸出轻烟一叹。

“我算到宫主会折磨崇妃，以为她会死在庭院内的，宫主处理尸体需要约莫一周的时间，要将尸体剥皮抽筋入药，这样只要在七天内请来陛下，娘娘就有足够的证据和充足的时间可以扳倒宫主了。”

白釉执过耳奴的手，冰凉凉的，似桌案上放了这许多时间的冷茶，苦涩非常。

“但是你没有算到香卉会一反常态，出手救苏迟暮。”温笙淡淡道，从巨大的震惊中渐渐缓过神来。

见白釉心生歉疚的模样，也知她对宋清婉有多恨之入骨。

“这个消息对本宫来说很有用，放心，本宫会记住的。”温笙轻轻拍了拍白釉的肩，低声道。

白釉微微点点头，将耳奴的手递到温笙的手中，却被温笙手中的寒气一惊，猛地缩回了手。

白釉双眼迸光，这么寒冷的温度甚至比窗外厚厚堆积的积雪还有冷得入骨，为什么倾妃的身体会如此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