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宇文成都是在河边找到小姑娘的。
河灯灿烂, 涌动的宛若一条星河。小姑娘蹲坐在石阶上，将花灯放在一旁。双手环抱着膝盖，看上去已经有了困意。
见他走到身边, 有些不耐的掀开眼：“慢死了, 你怎么才来啊, 本郡主有那么难找吗？”
还知道斗嘴, 成都松了口气, 视线上下扫过小姑娘全身, 看有没有磕着碰着擦伤了的地方。
还没看完，就听小姑娘一声怒喝：“宇文成都，你往哪看呢？！”
他有些疑惑的抬眸, 却看见小姑娘杏眸圆瞪，双手环胸，脸涨成了火腿色。
宇文成都后知后觉, 低头轻笑出声。
“你你你, 你还笑，我要回去将你告诉母亲。”如意被他笑急了，一时间不知道手臂不知道该继续环抱胸前，还是伸出去打他。
宇文成都难得的没给小姑娘留面子, 沉着俊眉，笑得胸膛微震：“你去告啊。”
到时候纠结的不仅是如何说明这事，还会暴露自己, 偷跑出来玩的事。
小姑娘脸憋的通红，咬着嘴唇, 怒瞪着眼前男人。
好半晌，终于忍无可忍，抽出手来, 就往宇文成都身上招呼，边打边嚷：“宇文成都！！”
“哈哈哈哈。”宇文成都难得的没容小姑娘放肆闹，她打，他便闪身躲开。除了最开始两下得了手，其余皆拍了空。任由小姑娘扬着手掌，追着他跑。
打也打不着。
如意憋着一张小脸，越想越气。
在欺负宇文成都这方面，她可从来没输过，这是头一遭。如意面上受挫，心一横，张口就要哭出声。
嘴才刚张开，唇上就被什么东西轻点了一下。下一瞬，一颗甜蜜的乳糖在她口中化开。
成都抱臂站在一旁，没去看小姑娘恼怒的神色，目光投向天边，轻声道：“要放焰火了。”
如意偏过头：“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出，就听远处天幕，有焰火破空而出，再砰然裂开，留下清晰灿烂的一声响。
从如意的视线看去，宇文成都正侧着脸，遥望天幕。清淡的眸子里正映着火树银花，光亮霍然炸裂，再碎成星星点点。
如意迟滞了一瞬。
宇文成都也偏过头来，正对上如意的目光，看上去心情极好，连眸子都是弯的，他朗声：“我就是知道。”
远处焰火未停，颜色亮丽鲜明。时而翠入松柏，时而映得天骤明，如九天勾日。
颜色种种，都无一例外，毫不吝啬的映在了宇文成都脸上。
鲜衣怒马，相貌堂堂。
怪不得京城的说书先生都讲——翩翩少年郎。
*
宇文成都在榻边坐着，看着小姑娘苍白的小脸睡得极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模糊的呓语，甚至偶尔眼角会滑下两滴泪水。
小姑娘眉心的折痕，怎么抚也抚不平。他看着心疼，也只能拧条湿凉的帕子，细细的覆在她额上。
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帕子该不凉了，打算给她换一条，手指刚擦过她的额头，就被一只小手遮住。
如意还在发热，身上滚烫，手也滚烫。
“意儿......”
成都被烫的一个激灵，连忙去看，小姑娘是否醒了。
“成都。”如意掀开眼皮，泪水没了阻挡，像堤水一样漫出。眸色猩红，目光不带焦距，只余茫茫的一片。
她嗡动着嘴唇，牙齿轻微打颤。
成都没有听清。猜到小姑娘可能发热时感觉身上冷，他起身拉开柜子，取出一套驿馆备给小姑娘午憩用的薄被，想给如意盖上。
一回头，就发现如意那双哭红了的眸子，紧盯着自己。
她的睫毛都被泪水浸透，望过来的目光里，仿佛带着无数哀求。
她费力张口，因为发热，嗓音都是木僵的，破碎的。
她说：“别走...成都...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走。”
声音很小，但足以让成都听清。
成都一愣，握住小姑娘的手：“我不走。”
如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