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肃的头发乌黑浓密，娢嫣的手指穿过，仿佛触碰在一片墨色丝缎上。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微抿的嘴角也因为娢嫣的手指而松散了些。

面对这等美色，娢嫣怎么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似的。

霍凌肃道：“你上次给我的汇票，上面那个叫何胜的人，我派人去查了。”

“他是什么人？”

“手不要停，”霍凌肃道：“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马夫。”

娢嫣复又轻缓揉了起来，心中有些失望，马夫？那是不是背后还有别的什么人呢？

霍凌肃接着道：“不过那马夫的浑家是一个仆妇，这些汇票汇过来的银子，马夫都给了他浑家，一个子也没有动。她浑家也不似富贵之人……”

“她是不是为她主人取的呢？”

霍凌肃微微皱眉，显然不满被打断。娢嫣便闭了嘴。霍凌肃道：“主家是一位夫人，姓杨，行踪隐秘，生活素不张扬，贴身的也只有一个仆妇服侍。所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这些年，那夫人置买了一些田产，可能是准备离开泰州。”

“这位杨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娢嫣又忍不住问道。

霍凌肃道：“杨夫人祖籍是京城人士，几十年前来到泰州。认识她的人不多，这个仆妇也是临时找的，据认识她的人说，杨夫人来到泰州时身体十分虚弱，似乎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还一直小心谨慎，东躲西藏，直至后来生活清苦，难以为继。那仆妇也离了她，另谋出路。一直到三年前，突然又有人找到那仆妇，让她出面照顾杨夫人，但不得声张，月钱是极为丰厚的，这仆妇便答应了，而仆妇的丈夫正是何胜。”

这件事实在错综复杂，但经过霍凌肃的描述，娢嫣也听得差不多了。杨夫人几十年前从京城逃到泰州，当时身体可能受了损伤，然后东躲西藏，境况悲惨。直到三年前，她突然有了钱，再找同一个仆妇服侍，估计是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杨夫人手里的钱，恐怕便是霍凌云给的。

娢嫣道：“那这个杨夫人到底和霍凌云有什么关系呢？霍凌云为什么隔三差五的就给她打银子，而且一给就是这么多，可是求她做什么事呢？”

霍凌肃摇摇头道：“那杨夫人年纪已经不小，何况一个女流之辈，背井离乡，能做什么？具体霍凌云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银子，还想方设法的照顾她，我也不得而知。眼下看来，我要亲自去泰州一趟。”

“去泰州？”娢嫣一惊。

霍凌肃又不满地道：“手不要停。”

娢嫣赶忙又开始为他按摩。霍凌肃道：“不错。杨夫人可能是这件事的关键。”

娢嫣忍不住道：“那我呢？”她实在很关心这件事的进展。

霍凌肃淡淡道：“你当然是跟我一起去，不然路上谁服侍我？”

娢嫣大喜过望，“真的？”

霍凌肃没有回答，只是不满意地冷哼一声，“以后有这种事情，先来找我，去找苏玉缜，还不是白费力气？”

娢嫣一窘，她知道霍凌肃是不满意她拿到了汇票，却先告诉了苏玉缜，而没有告诉他。

娢嫣有些不好意思，心想霍凌云到底是你的三哥，她怎能……

想到这儿，娢嫣心中忽然一沉，她不该忘了，霍凌肃到底也还是霍家的人。

娢嫣道：“那四爷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霍凌肃的眼眸微微凝紧，“不急，你准备一下，就这两天。”

第二日，娢嫣照例去舞苑，有些心不在焉的。她还是将昨日的想法告诉了秋雨夫人，既然银针一事在舞苑中查无所获，不如调查一下宫里的人。

秋雨夫人顿时恍然大悟，当日准备过程中，宫中来来往往的人的确不少。而且舞苑看的女史们跟他们多半相熟，所以也不会如何防备。秋雨夫人便吩咐韩络，一并联系宫中的李碧云，对那日来过的宫女、主子挨个进行排查。

娢嫣与秋雨夫人说完话，又练了一会儿舞蹈，便到了午休的时候了。娢嫣换了衣裳，准备上楼休息，忽然只听女史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