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韩愈师说

李军是范永志同乡，他有个外号“十万个为什么”，因为与人交流时，可以用一连串的“为什么”让人哑口无言，经常好好的天被他几句话聊死了，对于这种灵魂拷问式的谈话方式，别人直接叫“杠子头”，三句话后就开始抬杠，刨根问底。

李军总是不以为然，“我们做学问就需要严谨的工作态度，不问得一清二楚，怎么能学到精髓。”

本学期新开设一门课轰炸技术，也是主干课之一，是领航员必修的重点课程，与将来飞行训练密不可分。这门课由李乐老师主讲。

李乐老师是典型的山东大汉，外形粗犷，内心精细，他说话有轻微的口吃，语速比较慢，经常手中拿着粉笔，过了好一会才把要表达的话说明白。多数同学听之任之，关键知识点听明白即可。

李军同学不这么认为，一定要问个明白。

“老师，你说的炸弹装载方式我不太明白”李军举手发问。

李老师刚要往下讲，突然发现有人发问，对于首次授课的他有点紧张。“你说哪点不明白”

“我觉得炸弹的装载方式应该考虑诸多其他条件，比如飞机的最大起飞重量。不得只简单说满载装法。”李军习惯性地用语速很快地发问。

“这位同学说的对，这是后面要讲的内容，先不要急嘛”李老师有点尴尬。

“这样容易造成误解，应该结合起来讲，另外如果导弹与炸弹同时装载会不会也有所不同”李军接着问。

“对，有道理，你把后面的内容都串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李老师强作欢颜地说。

“我叫李军，希望老师给解释明白。”李军的话仍然是步步紧逼。

李乐老师没有回应李军的问话，“我们接着往下面讲吧。”

李老师略做迟疑，可能是刚才让李军搞的，脑子有点断片。

此时，李军正得意地旋转着手中的笔，好象刚刚斗胜的大公鸡，神气活现。

李乐老师走到讲桌前，看了一下教案，“下面我们讲一下轰炸诸元的计算方法。”

范永志跟着老师的思路将课本翻到相关章节，认真做笔记，看到那么多公式，需要逐一领会明白，他的学习方法是独自在脑子里琢磨，想清悟透。对于一名优秀的轰炸机领航员重要职责就是将飞机指引到指定位置，对敌人目标进行精准打击，基本功训练必不可少。

轰炸技术这门课是比较难的科目，许多同学都为之头疼。经过1个半月时间，所有内容学习完毕，接下来就是结课考试。出乎大家想像，试题相比平时作业要难许多，如果平时作业是10版，考试说是30版。

当50名领航学员依次走出考场，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表情，有的人已经开始双手合十，乞求上帝保佑啦

李军更是气乎乎地说，“我看李乐是想我们都乐不起来，只有他独自乐呢”

这句话说到了点上，大家都纷纷点头，有的人直接伸出了大拇指。

考试成绩很快下来了，全班平均分数70分，直接挂科15人，这样悲惨的成绩单，或许只有飞行学院时basic语言有的一比，真是哀鸿遍野。范永志考取了85分，名列前茅，继续保持着优异的学习成绩。

所有不及格的同学在本学期结束时，有一次补考机会，如果再不及格，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可以说老师手中握有生杀大权。

临近本学期结束，迎来了补考季，李军显得自信满满，他曾夸下海口，“其实这门课没什么难的，我这次争取90分。”

第一次考试，李军取得了57分，离及格只差3分。范永志也相信李军能顺利过关。

结果却再次让人失望了，“59分”，李军直接呆坐在那里，仅仅一分之差，一击毙命。他没有说话，悄悄地走出了教室，对于一个追求飞行理想的学员，这一分多么重要，让他不得不放弃2年多的拼搏。

多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