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车内的付昀，双眼下面布着淡淡的青色——没睡好的痕迹。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乔晚家的楼下等她。

今天他醒的格外早，或者说，一晚上没有睡。

想着索性也睡不着，在半夜里洗漱后，他就把车开到了这里。

繁杂的城市，在深夜里，变成了沉睡的野兽。黎明破晓时，血盆大口张开，吞噬掉一切有灵魂的东西，剩下井然的秩序。

阳光让他觉得疲惫，他合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车玻璃的敲打声，使他从浅眠中醒来。

车窗外，乔晚的笑脸让他缓了会儿神，他帮她打开车门。

她在系安全带的时候，嗅了嗅鼻子，慢慢往付昀身上靠近：“你喝酒了？喝酒不能开车的。”

“昨晚喝的。”付昀扫了自己的衬衫一眼，“只是没洗澡，也没有换衣服。”

“这样啊。”乔晚把安全带扣上，“要不要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万一被警察拦住了，误以为你酒驾怎么办？”

“不会的。”付昀笑，但还是听说乔晚的话，把车窗打开了。

“刚上车的时候，还以为回到了家里，你身上的酒味和我爸爸身上的一模一样。”

付昀安静了会儿，问：“叔叔昨晚也喝酒了？”

“爸爸每次吃饭都会喝酒啊。”

“哦。”他说，“那喝的开心吗？”

“肯定开心啊，爸爸嗜酒如命，他可舍不得美酒变成一肚子苦水。”

“这话让借酒消愁人面子往哪放？”付昀用一只手撑着脸，懒懒一笑。

“所以你肚子里是有多少苦水？”乔晚看他，“比我酒鬼爸爸身上的酒味还要重。”

与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付昀笑笑，说：“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得了吧。”乔晚转过头，不再看他，“又没洗澡，又没换衣服的，我可不想身上弄得到处是味儿。”

“好吧。”付昀叹了口气，但还是抱了点侥幸心理，“不过我早上刷过牙，脸也洗得很干净，并不影响你吻……”

“付昀，这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不想跟你接吻。”

付昀彻底放弃：“哦。”

一阵安静。

付昀斟酌了会儿，挪出一只手，缓缓地朝着乔晚靠近，然后试探着把她的手握住：“牵会儿？”

乔晚觉得付昀突然之间变得跟个黏人的小孩一样，有点无奈：“嗯……”

“谢谢女朋友。”付昀轻松了些。

又见她久久不说话，付昀温柔地捏了下她的手：“这只手，可以让我永远牵着吗，一辈子也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乔晚觉得付昀一夜之间变肉麻了不少：“喝了个酒而已，你这人怎么比姑娘家还要黏糊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如果你不要我的话，男子气概有什么用。”他用可怜的语气说。

“我怎么就不要你了……”乔晚有点受不了他了，“我一句这样的话也没说，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他仍不依不饶：“那你答应，说愿意让我永远牵着，一辈子也不会拒绝我。”

乔晚服了，禁不起折腾：“我答应你，愿意让你永远牵着，一辈子也不会拒绝你……”

“女朋友真好。”付昀把她的手牵到自己的嘴唇边，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

蜻蜓点水一般，冰凉中带着点温润的触感，让乔晚一愣。

他暧昧的动作做得太突然，乔晚一点准备都没有，她轻咬了下唇，小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太自作主张了……”

“别生气。”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又认真，“我很害怕你离开我，所以才渴望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保证。”

乔晚的心一下子收紧，她很少看到他这么脆弱的一面。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放低声音说，“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你喝那么多酒，不洗澡，不换衣服，顶着黑眼圈，就是在胡思乱想这种事吗？”

“倒很高兴从你嘴里听到‘胡思乱想’这几个字。”他莞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