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回到屋子里，背靠着门给程琛发消息。

顾城：物业去你家□□了，中午外面吃。

另一头的程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们那儿小区都不是，他自己都没见过半个物业，就算是能有，物业查个水表怎么还要去外面吃。但他依旧是没有犹豫的给顾城回复了一个：好。

顾城揉着肚子看着程琛的回复，背靠着门打算蹲下，动作刚做到一半，□□传来的疼痛一瞬间让他清醒过来，暗暗啧了一声。

顾城看着钥匙上面挂着的狐狸，伸出手将他的眼睛取了下来，惨然一笑。

他收拾好后准备出门，后来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便到窗台去看了一眼，然后打开门出去，可他一开门边看见戴着墨镜已经站在门口的龙哥。

把自己门关好，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对方露出一个神鬼莫测的笑，顾城也敷衍的回应了一下就离开了。

顾城与程琛约好了地方，他走到楼底的时候，感受到背后有谁在看他，却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酒鬼和他儿子。顾城嗤笑一声，把脚边的石子儿一踢，踢进了下水道里，他竖起耳朵，仿佛能听到“咕咚”一声，然后傻傻般的摇了摇头，嘴里哼着曲儿，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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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利民在外欠债欠钱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自从程琛有了自主意识，就开始到处打工赚钱，最多的便是夜间里路边的小吃摊或者是夜店里的临时工。

他是被打着长大的，但程利民并不会轻易在他的身上留下伤口，除非酗酒时的癫狂，因为他要靠这儿子赚来的钱养活和一些别的用处。

程琛从前总是帮晓儿干些活儿然后蹭饭，现在是在顾城家里做饭吃饭，可工作依旧要有，只不过他懈怠了许多，一心思一下子给了顾城。

程利民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因为被顾城上次给打怕了，也有可能他找到了更好的法子躲债——但实则他是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我家那小子！那小子从小就机灵，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给他个地儿他就能活，好养得很！还有，还有隔壁来了个小崽子，龙哥，那小子可不得了！我，我这伤现在还没好，就是被那小子揍的！我、我虽然没钱，但有儿子啊！我带不过来，那小崽子总是跟着他，那小子别看斯文，是个打手！要是，要是龙哥能把他收了，到哪儿不是赚！”程利民跪在地上亢奋的说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群人围着，面前龙哥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尽管这屋子再黑，他都戴着墨镜儿，嘴里吞云吐雾。

程利民看他也没个响，赶紧摸出自己被摔得不成样子的手机，手忙脚乱的划开，有些笨拙的在上面找到相册，然后也顾不得尊严，还跪在地上，就着摩擦几步上前把手机双手举到龙哥面前，“这小子，就，就他！他长得也好看干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搬来那空房子的，要是个外乡人，龙哥不就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拿起手机给龙哥看，龙哥墨镜后的眼皮子抬了抬，本想随意扫一眼，结果却是移不开眼了。

拍照人的角度极其隐蔽，甚至还被自己的手指给挡了一大边，但人却是拍清楚了的。程利民他儿子他当然是见过的，和他爹完全不一样，倒是生的端正，可这照片上的少年，头上被裹着一圈，那小脸干净苍白，单凭他坐在那里，就与南坪坝的人气质完全不一样，就跟他在图片上看到的西岭雪山上的冰花儿似的。

虎哥兴奋的重吸了一口烟，他对这样的人极其好感，把程利民那老东西打成这样的人竟然是个这么斯文的学生，一脸文人气下手狠不说，反倒是在程琛身边看起来跟只猫似的懒洋洋的，天生的傲骨。

他把照片两指放大了些，压抑的开口：“名字。”

“名儿……名儿，晓丫头叫他，叫他顾城。”程利民哆嗦了一下，开始激动又有些害怕，他激动虎哥要是瞧上了顾城，准不保那顿打可以还回来，高利贷也可以减少，又害怕闹出什么东西来。

“顾、城。”虎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