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兴弯腰割草，手上不停心思也未停，暗暗琢磨，春洋这孩子突然有了不读书的心思，是个不好的苗头。

当地的人，都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好好读书，以后分配工作，那就是光宗耀祖，高人一等，再不济，也能出去打工，是个文化人。但是随处可见半大小孩不读书跟随父母下地干活，上山砍柴，这些个孩子，农忙时那是披星戴月，比大人半点不差，均是庄稼好手。

以前生孩子多的家庭，他们生孩子的理由都很简单，那就是劳动力，男孩女孩都是。也没有说老大出生没出息，生个老二来填补的这般靠运气，那时候孩子出息不出息只是大人的飘渺期望，算不得真，没出息的，干活一把好手，也是十里八村称赞的对象，所以没有人觉得种庄稼没出息。

但是向兴是有过钱的，知道自己与读过书人的差距，所以还是希望自己的所有孩子都能好好读书，自己再苦再累那也应该，盼着他们都有个好的前程。8个孩子，目前来看，怕是就老七会出点成绩，有读书的命，以前还以为春洋这孩子也有点希望，现在看来也没戏，手捧马屎完蛋玩意，其余的孩子几个女儿上学那是年年倒数，好多次说过不读书了，自己算是操碎了心都没用，最小的老八除了使坏就没干过正事，调皮捣蛋都快被学校开除了。

向兴很怪自己，非常责怪，怪自己不懂得如何教育孩子学习，两手一抹黑，啥也不懂，就一个平坝小学，满打满算没几个老师，听说老师教的不好，向兴还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些孩子送几个出去到教的好的地方读书。

他心底叹了一口气，手上加快速度，不一会儿两人装满背篼，准备回去，他们割草的这山坡底下，几个半大孩子用几根长树枝在大塘边钓鱼，玩得不亦乐乎，吵吵闹闹，这塘挺大，像是一个小湖泊，看上去里面黑黝黝的看着挺深，水呈黑色，最浅的地方也看不到底，当地人叫做黑塘，据老一辈人说这是很久以前烧硫磺的时候就有的，还说如果身上长疙瘩，有湿疹啥的，进去泡一泡准好，说的煞有介事，也导致夏天时候，这儿全是大人和半大小孩，后来里面淹死了两个孩子，就变成了里面这水黑黝黝的，怕是有水鬼和龙的说辞，家长大人就在不让自家孩子去玩，大人要去也会被更老的人骂回来。

有好事的水性好的成年人曾游出去很远，说是那儿的水很深，有几层楼那么高。

向兴看着山底下的孩子，对着他们就大吼一声“那是谁家的孩子，不要命了，哪里危险得很，赶紧滚回家去。”

孩子们抬头看了看向兴二人，就呼呼喝喝的朝上走，向兴一看背着草就准备回家。

一孩子忘了拿回自己的钓鱼竿，匆匆跑回塘边想要捡回，到塘边时因为速度太快，脚下一滑摔进了塘里，向兴只听得传来一阵吵闹，这帮孩子大喊大叫着有人掉进水里了，胆小的一些孩子看都不敢看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了。

向兴和向春洋一听，丢下背篓，一路飞奔下山，只见得水面上一双手来回扑腾，时不时冒出一下头，边上站着几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手拉着手往那人伸着树枝，让他抓住，但是并没有用。

两人一看，心里一紧，加快速度下坡，春洋因为惯性太大，脚下一滑，身子往前扑了出去，滚了很长一段距离，顾不得身上头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冲了过去，向兴顾不上他，争分夺秒，这晚一秒可能孩子就没了，两人好不容易冲到塘边，水面上已经没有孩子了，只看到几个泡泡。

向兴直接对春洋说道“你别下水”。然后就跳了下去，春洋在岸边等了会儿，没见着向兴出来，心里一紧顾不得向兴的叮嘱，问了孩子落水的地点，直接跳了下去。

向春洋一下水，睁开眼啥都看不见，他憋了一口气往下游去，不敢胡乱游，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游会游多远，到时候力有不逮那就回不来了。他在水下双手胡乱扒拉，希望能尽快摸着人，等到他一口气用完，想向上游去换气的时候，他手忽然摸到什么，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