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哭声传到向兴耳朵里，他抬头望了望，一群人大人小孩跑了过来，其中一老妇人一年轻少妇，浑身泥土扑倒了向兴身边，向兴让他们帮忙扶住孩子头，慢慢蹲下身把孩子放将下来，双腿颤抖着，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差点压住背后的孩子。

看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妇人，眼中闪出一丝莫名的意味，这才语气虚弱的道“总算捡回来一条命，我说他奶和秀明，自家娃要当心点，这黑塘是他们来玩的地方吗危不危险”

老妇人哭着没顾上搭话，一只手掌顺着孩子的胸口，一只手摸着孩子的额头，嘴里说着祖先保佑。

年轻妇人秀明看了看孩子没事后，对着向兴跪下就磕头，眼泪横流，哭着到“大叔，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要不是你，这孩子就没了，以后这家该怎么办啊”

向兴顾不上自己颤抖的双手，站起身把这秀明扶了起来，说到“秀明你这孩子干啥，我是你大叔，是孩子他大爷，看见了我能不管吗只要人没事，就啥都好。”

然后对秀明努努嘴道“天气冷了，孩子怕冻着，看他脸色惨白，赶紧把你们干的衣服给他包上，带回家去，让他三爷给他看看，开点药啥的，别落下啥毛病”秀明这才反应过来，哎了一声后就跑过去把孩子湿衣服脱了，把自己的外衣裹了上去，他奶奶怕不够，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住孩子，这才抱着孩子急匆匆的网家里赶，一会儿大大小小的走得没影了。

向兴拧了拧自己衣服裤子上的水，抬头看着俯身在大石头上的向春洋，眼中的担忧被他隐藏，板着个脸走过去，摸了摸春洋的头，看见了额头上一个口子，估摸着是跑下山的时候摔的，被水泡得有些白，伤口边缘沁红，里面还一丝丝的血隐隐渗出。

他走到泥梗边慢慢的走过去，像是在找什么，不一会儿手里拿着几株草过来，老话叫蒿草，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当地人平日里在山上磕着碰着留下严重伤口的，用这个有止血奇效，就是那味道，苦涩难忍，嘴里一晚上都不会舒服，刷牙漱嘴都没用。

向兴坐在旁边，一把就把蒿草就塞进嘴里咀嚼起来，然后咀嚼成像药膏一样的东西，吐到手中，轻轻敷在了春洋的伤口上，只留下一口绿色牙齿和满嘴的苦涩。

做完一切，这才语气不善的说到“没事吧老子叫你别下水没听到是吧”

还想着好好教训一下这孩子不听话，又舍不得，就住了嘴。

“爸，差点就死了，水草我挣不开，又憋不住，我现在还没缓过来”春洋虚弱的说到，说着还干呕起来。

干呕半天，再没一点水吐出来，他翻个身，望着天，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是浑身酸痛，肺更是火辣辣的一阵阵抽搐，那儿都不舒服。

低声道“我以为我要死了，心里害怕，想着你还没答应我不读书，我心里更急了”

“当时看你很久不出来，又听他们说落水的位置和你入水的不一样，我这才下去的，以前经常玩水，也没想到有水草这么个缠人玩意。估摸着那些落水死的人，都是这么死的。”

“这水下真的吓人，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都说里面有硫磺，我喝了好多口，会不会出问题呀”

……

春洋这孩子就这么碎碎念着，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向兴忍住一身疲累，好不容易把这大小伙子背在身上，一步一步爬上去，往家的方向走去，顾不上背篓和草。

田埂上向兴走得小心翼翼，鞋湿漉漉的，比较滑，田埂比较窄，双脚并拢都站不下。

他听下微微发抖的脚步，转头看了看眼下一层一层的梯田，就像今年的一个个过不去的坎，汉子回过头，坚定的一步步走了过去，这一刻，他的心里轻了一大块，没以前那么重了。

回到家后说起这事，又是惹得所有人一阵紧张。向勤问清楚背篓被丢在哪块地后，带着向太平，姐弟俩一起去背回了家。

年少不知愁滋味，老七批了一条红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