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剑嗡鸣声大做，骇的庄旭后退两步，长剑也是脱手而出，不过他终究也是二流高手，长袖一挥便要去拿住长剑，却见青渊剑腾空而起，有淡淡光华绽放，虽不算明亮，在这昏暗的天色下依旧显得格外独特，

长剑有灵，向着马车残骸激射而去，顿时烟尘大起，有残骸碎木飞溅，烟尘中一道清瘦的身影拖着另一道身形出现，身侧青渊剑悬浮轻转。

庄旭面色骇然，不知李玄真身在何处，相隔千万里以气御剑，这是何等仙人手段，莫说是二流宗师，便是江湖中为数不多的在一流之境沉浸多年的那几位大宗师也不见得能有这般能耐，

此为剑魁

元明先生面色苍白，胸口插着的箭矢还未被拔出，不过血迹已然干涸，早已止住，他轻轻从一片残骸中走出，白色儒士长衫染上灰尘，双手尽力托举着已经毫无气机的石忠。

黑袍男子等人不在围攻梁永，看着元明先生的身影缓缓走近，他们尽力克制住心中的杀意，元明先生看了看浑身浴血已是油尽灯枯的梁永，梁永背后护着的李灵钏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先生”，不过却好似没有往常那般亲近，元明先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将石忠的尸身送上缓坡周小易身旁，一路上长剑悬浮跟随，倒也没有人敢同他动手，庄旭虽距周小易不过数步之遥，心中却升不起任何杀机，任由这么一个寻常书生费力的将一具尸体送到身旁。

两名弟子并躺在一起，一生一死，二人虽未拜师，却同属正阳书院，便可称之为他的弟子，元明先生静立片刻，转身看向黑袍男子和几骑，长剑绕身，并无剑仙的风流气象，反而是有一种游戏红尘的书生剑客意境。

儒生白袍胸前染血，半截箭矢插在胸前，虽不知为何无血淌出，他依旧有些虚弱，元明先生面色平静，从背后的腰间束带中抽出一册薄薄的书卷，卷首有染着血迹的几个大字，危思录，他轻轻握卷自语，远处的众人没能听清具体言语，但庄旭在一侧听的很清，

“剑仙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斩尽胸中不平意，”

“那，书生一怒，当如何”

元明先生低头轻笑，长吟道

“故人仗剑去，未知何时归，胸中长风起，借吕荡邪魅”

……

昆仑祖脉中，一袭白衣正立在某一处山峰之巅，面容清冷，不染凡尘，嗜酒如命的男子右手摸向腰间的酒葫芦，皱眉看向相邻的更高一处山峰的峰顶，有流云在那山巅处奔腾，如海浪翻涌，不可见峰顶之景，李玄真拿起酒葫芦浅浅喝了一口，

“不让我进嘿，我还非进不可了”

李玄真冷笑两声，正欲再饮一口，突然一愣，闭眸片刻思绪稍微感应一番，顿时心中明悟，嘴角便有笑意，

“这老顽固总算是愿意出手了……”

长剑嗡鸣，长河虚影再现，元明先生接剑，一剑递出，并无万千气象绽出，仿佛还不如梁永的长枪威势，黑袍男子等人只觉寒芒在背，不敢轻举妄动，下一瞬，有流水声起，长河虚影渐起，荡开天上云彩，镇压而下，汪洋般的气机纵横恣肆，整条官道上剑意弥漫，宛若天倾。

庄旭痴痴看着这一剑，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初入江湖时在听人传闻太白剑仙的剑道，又好似昔年他匆忙之下赶到孤云山时见到的剑仙最后一剑，万千剑意弥漫，晃过数十年的风雨，映在眼前

……

天色蒙蒙亮时，秦州城四处城门已然打开，守城门的甲士还有些困意，此刻拄着长枪站在城门口，略微的打盹，为首的伍长看着手下的几个兄弟哈欠连连，不由得苦笑一声，只盼着下旬换值能不必早起，多休息片刻。

就朝廷发的那微薄军饷，也就勉强能顾的一家人温饱，每月当值五更天便要早起，若不是能在守城时放一些夹带私物的人进来，偷摸的混些油水，即便是被定为逃兵恐怕他也要携上家眷细软早早离了秦州城。

伍长吸了一口冷风，秋日间的清晨还略有凉意，他清醒一下心神，忽然发现远处官道上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