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猖的瞳孔再聚光时，已然置身在女儿堂的榻上，慢慢坐起身，看见李希静静的端坐在一旁，她手里捻着茶壶，自壶口涌出淡绿的绿茶。

“醒了”

沈猖的脑袋还在剧烈的阵痛，晕倒前的思绪慢慢回旋，他噗通一声跪身在李希身前，突兀的握起李希纱袖里的手“你是长公主，对吗”

长公主生硬的把手抽回来，没有答话。

沈猖自言自语“起初还觉得这堂屋富丽堂皇，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却显着这么简陋…你能不能亲口告诉我你就是长公主”

“不是说好了，你诉我青楼的所在，我再回答你”

沈猖喜笑颜开“好青楼就在南路街巷的画馆…”

突然他不说了，李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被打忘了”

沈猖低下头道“你会怎么对她们”

李希冷冷一笑“自然是教化。”

“能把教化说的…详细些吗”

李希慢慢捻起茶杯递到沈猖嘴边，沈猖接过饮了一口，这茶的滋味对于沈猖而言过于清淡了。

李希拿起帕子拭去沈猖布衣上的尘土“教化，自然是要沾血的”

沈猖一口茶水吐了出来“你真要杀了她们”

“小大人，你只管告诉我青楼所在，从此以后替本宫做事，我会让你在刑部平步青云”

沈猖猛然站起身“长公主，你要知道大陆律法条例从未禁止过青楼娼馆的开办，你屠杀娼馆的姑娘是犯法的”

“哈哈哈，小大人，你跟本宫讲律法”

沈猖义正辞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希“你信吗从古至今你见那个皇帝贵胄给自己定过罪”

“四王子李演啊他不是的的确确被送入牢狱了，还判处终身监禁”

李希的眼睛失望的合拢“沈猖你知道吗大陆帝的王子里，老大李狮有喝女童血浆的癖好，老二李悍见到比自己武功高的便一定要弄死，老三李演各处求仙问药，整日自残，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这些人整天都在犯罪，可律法有靠近过他们吗”

沈猖听得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些是真的，他们一定会受到惩罚但是公主你不能去杀红街上的女子”

李希的眼眸里闪过暗淡的光影“我真不知道，悸若湫那贱人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就这么护着红街，你同这世间的男子没有任何区别，任凭泥浆沾满身子还乐在其中，放不下这些泥里的蛆虫”

沈猖的脾气霎时间燃起“是，我就是放不下她悸若湫能跟我缠绵，你能吗”

沈猖的话忘了礼数尊卑，僭越了一切。

一瞬间，红甲死忌自屏风后窜出，光影之时闪至沈猖背后，一道溅血的刀口立刻爆裂在沈猖的胸前，沈猖无神的倒在地上，胸前的血花不住的溅射到脸上。

长公主拿着帕子捂住口鼻，嫌弃的站起身“沈猖，其实从昨晚便一直有我的眼线跟着你，红街的地址我一清二楚，想让你亲口告诉我，是给你升官的台阶，可你不懂那也没办法看这时辰，整个红街应该已经被屠尽了吧”

沈猖眼眶里的血丝遍布，鼻腔里也渗出血水，他竭力撕下膝前长袍上的黑布，绑在了自己胸口，扶着地僵硬的站起身，颤颤巍巍的出了女儿堂。

扶着墙心绪眩晕，他回忆着边走边念叨“公主，你知道吗儿时母亲去世，堂堂犯了病，要很贵的药才能治，可那时父亲只是个主簿，我拼命去帮工也赚不到银子，眼看着堂堂危在旦夕，是您在月末拨下的银子救了我们一家人，自那后几乎每个月都有宫里善人散下的禄水，虽然被一层层官员贪污，但最后剩下的却救了我们几年的贱命，您是我们一家的神明，活菩萨。我怎么…敢对您有非分之想…”

南街的画馆里散着黑烟，整个地上的商家已经全部不见踪影，沈猖进了地下红街。

满地的红灯笼四三堆积，各处飘带缠在女子的脖颈，几个绿甲的生忌在处理着尸体，一具具女尸被拖进麻袋，前时的嫖客走的走散的散，还有几个位高权重的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刚刚还同自己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