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选举如期举行。

老丁绕着会场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王晓仁的影子，他就猜想到坏事了。

果不其然，丁克兆以一票劣势落选。

气急败坏的老丁从会场冲到王晓仁家。他要质问一下这个能人，是怎么把答应自己的，又是怎么把事情给我办到地上的。

大门落了锁，电话也关机。

老丁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冲上去，对着大门就是一脚。大门在冲击下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接连踹了几脚，老丁还没有解气，他颤巍巍地解开裤腰带，对着大门撒了一泡尿。

尿液从木门上精心雕刻的福字淌下来，不一会就布满了门前纵横交错的防滑沟。

老丁眼睛里充斥的难以浇灭的怒火烧红了整个眼球。他提上裤子，朝着大门啐了一口痰，背着手回家去了。

王晓仁就在院子里。一大早，他就打发大嘴去了娘家，大嘴走后，他找了一把新锁，从外面把大门锁上，然后又扒着墙头跳进院子。

大门外，每一滴尿液都滴在他的心上。手中紧握的铁锹不停地颤抖，他想要冲出去和老丁拼命。可是，脑袋中却没有一个理由支持他。老丁走后，他扔掉手中的铁锨，瘫靠在墙上。

“妈了个逼的嘞，老丁，不守喜”王晓仁把一腔烦恼都归结到守喜身上。你不识抬举，别怪我不仁不义。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脖子里传来一声痛苦且悠长的“嗯”

一刻也不能停了，守喜，你给我等着，不让我好过，你也别好过

他跳出墙去，新锁的钥匙不知道丢在何处，他随便抓来一块半截砖对着锁上一顿猛砸，半截砖在铁索的顽强抵御下破碎成小块，他跳进院子，寻摸出一把斧头，对准门锁就是一阵乱劈，门开了，锁的旁边留下了十几处深深浅浅的痕迹。他顾不上这些，小跑着通知守全和兰香到他家来。

出来开门的兰香在大门口捡到了十块钱。这次，她没有再去心疼那一片尿不湿，胡乱套在腰上便向王晓仁家走去。

王晓仁觉得回屋就有点浪费时间，要不是怕老丁看到他，他真想站在大门口迎接一下守全和兰香。

守全刚进门。

“守全，你一会这样说，你给守余打电话，就说实际测量他的地比队里丈量的数多一里地。”王晓仁迫不及待地说。

“啥”很显然，守全还没有跟上他的节奏。

“啥几把啥，我让你咋说你就咋说”王晓仁愤怒地喊道。

守全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王晓仁也不说话，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守全。

两个人僵持着。

此时，大门外传来兰香的声音。

“咋了，晓仁啊，咋恁急”

王晓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不能急啊，不能急，他在心里连念叨了几遍。

“大嫂，你先去屋里坐一会，里边有鸡爪还有花生米……”

兰香笑着跳上台阶进了堂屋。

“守全，俺太着急了，你别见外，这几天我去地把你们的地量了量，守余家的地可是比队里的数儿多一厘啊，我想问问你，恁兄弟之间的事情，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给他说不说”王晓仁放下身段，不再那么盛气凌人，温和地和守全商量道。

“说说呗，不能让守喜家白捡个便宜啊”守全说。

守全拨通了守余的电话，给他通报了这个情况。

王晓仁等守全挂断电话，拉着他的胳膊进了屋。

“走走，今儿恁嫂子回娘家了，我买了点东西，我也吃不完，咱们一起尝尝鲜”

堂屋内，兰香已经迟到了第五个鸡爪，地上都是散落的鸡骨头。王晓仁也没有生气，把垃圾篓踢到了兰香的面前。

“大嫂，守余家的地比队里的数多一厘地嘞，这么多年，守喜家沾了光了啊”王晓仁心不在焉地说。

“是”兰香边咬着鸡皮说。

“真的不咋，你不信问守全”

叮铃铃，兰香的电话响了。

“咋了，守余”兰香用肩膀抵住电话。

“真嘞不咋，俺还能骗你，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