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啊！”

不要一眨眼的功夫就传来昙岳斩钉截铁的声音，这声音直接钻到了韩相宸心坎里，钻得他心神一荡。

“怎么了相宸？你有办法？我听你的。”

“……好。”韩相宸稳了稳，“那，你不要躲我的鞭子。”

“什么？”

“等会儿你再去用剑斗他，不要想招式拆解，只管想着伤他一剑。这次我帮你，你只管攻，你要信我就别躲我的鞭子。”

“好！”

又是这样毫无犹疑的回答，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韩相宸还没来得及分辨自己心中再一次荡起的是什么，就看那跑在前面的贼人又向上一跃，不消片刻亮起了又一只火把。

这贼竟然在来路上给自己留了不止一只火把！

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老江湖。韩相宸心中感叹，手中却毫不留情，趁那人取火把再次扬鞭抽他下盘。那人这次说什么不愿再丢下火把摸黑逃跑，为拿稳火把生受下了这一鞭，下盘不稳，立时矮了下去。

“阿樾！”

韩相宸见机会来了，招呼一声，昙岳眨眼间拔剑飞身上前，趁那贼人尚未起身一剑劈下。那人见头顶寒光已至，也不躲避，拔刀迎着剑锋向上一架，只听兵刃相碰当啷一声——

那膀大腰圆的贼人手中宽厚沉重的大刀被女侠纤细指尖的薄剑劈在了地下，倒嵌入了土石之间。

那贼愣了，他方才明明与这女子交手过，知道她剑上的力道，因此这一刀原意算准能将剑弹飞，哪里想到自己的刀上力道竟会不够反被劈落，愣了一愣才慌忙去拾，更没想到刀在地面土石间卡住了，反手没有拔出，换正手也没有拔出，再加上拿火把的手一起，才将刀拔了出来。

莫说这贼人，就是昙岳也惊讶不小，自己的剑招哪里有这样的力道？这才感觉到自己手腕上有什么在动，定睛一看，是鞭梢正在滑走。

“阿樾，再来！”

昙岳回过神来，一剑再刺那贼。这一次她用心留意着，果然余光瞥见韩相宸的鞭子自斜后而来，随即肩上感觉似被推了一把，手上这一刺立刻变得又快又沉。

那贼刚拔回刀来，不及招架，只得一手举刀一手举火把，就地滚了两圈，躲避得甚是狼狈。

“好！再来！”

昙岳似乎立刻就懂了韩相宸要做什么。这开头一招已赢了气势，正该一鼓作气拿下。她当即不再多想，依韩相宸所嘱托的，只捡凌厉的招式使出，招招只为伤人，攻得兴起，也不管手腕肩膀还是腰身哪里被缠了鞭子。

那贼人到底是老江湖，乱了最初的一招之后很快就重新使开刀法，只是昙岳攻得凶狠，他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勉强攻了半招，哪知这小女子竟不要命似的也不回剑防守，仍一味进招，倒是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攻招，先转守了。

韩相宸在一旁看着，却是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他没想到昙岳竟然真的只攻不守，他有两次鞭子都已经缠上了她的腰间，差一点就要拉她回来了，幸好敌人先被逼得转攻为守，才让昙岳把那两剑攻完。

她是真的信自己。

韩相宸按下心中层层荡开的涟漪，打起精神拿捏手上的分寸。昙岳的光华剑法不比那贼人的刀法差，她只是手上力道不足，对敌经验也吃点亏，最好的办法就是稍稍助她一鞭之力——用响沉鞭里篇。

其实这些招式他今天是第一次在人身上用出来，但他此刻卷在昙岳身上的鞭子却没有半分犹疑。可能是因为前日看熟了她练剑的招数，也可能，可能是在梦里练过？

她这样信自己，任凭自己的鞭梢在她身上游走，那自己就该全力助她，该全力保她周全。

她这样信自己，自己也该信她，该全心信她能攻下敌人，该全力将自己的劲道和内力放在她身上。

那贼人一手举火把一手举刀舞作一团，被加了响沉鞭里篇的光华剑逼得节节败退，边战边伺机后撤。但这一次韩相宸和昙岳二人都有了经验，一步一步紧紧咬住，再不叫那贼走脱。且战且追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