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沈玥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冲了出来，见江澜和沈源都已经吃完早饭了。她没好气地嗔怪了句：“你们两个过分了，居然不叫我一声。”

“闹钟没响吗？你自己睡得像猪一样，还要人叫。”沈源数落了句，没心没肺地甩着可爱的小电动车钥匙出门了。

沈玥匆匆忙忙洗了脸，抓起早餐一通狼吞虎咽。江澜静静等着，道：“不急，慢慢吃，我叫凌天阳过来了。”

“意思是……有车坐？”沈玥听言一愣，终于舍得坐下来好好吃饭了。

凌天阳今天很懂变通地换了辆七座林肯，把车停在沈玥家门口，见到江澜的时候摇下副驾车窗调侃了句：“昨晚第一时间想到我，看来我们的交情有了质的飞跃。”

江澜面色冷淡，“这是你该做的。”说着拉开第二排车门让沈玥进去，自己也坐在了同一排，帮她把座椅调低。

拖把则孤零零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早上检查作业的时候，沈玥早就把头埋在了桌面上，交代凌天阳替她交作业。陈琳特地过来抽查作业，发现沈玥居然奇迹地把作业写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放了她一马。

第一节是语文课，沈玥强打起精神，却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只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她这时候才想到，原来训练和做题有本质的区别——训练到凌晨四点以后是可以补觉的，而写作业到四点等待她的，只有无休止的课程。

虽然不至于到睡着的地步，但是要她把眼睛睁大听课，很难，能够撑着头半眯着眼听课已经是对老郭最大的尊重了。

江澜在后方，只能看见她半撑着脑袋摇头晃脑，生怕她下一秒折到脖子。

这让老郭非常地为难。

早上第一节课，这种半梦半醒的同学也不止沈玥一个，说她在开小差，也不算，但显然听课的效果也肯定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老郭这个人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提问。只要故意找个由头让那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一方面可以警告同学老师已经注意到你了，一方面如果回答不上来，就可以顺便一顿痛骂让那个同学羞愧不已从而达到专心听讲的目的。

老郭要那谁开刀谁也想不到，只能暗自祈祷不要刀到自己。

老郭在评讲习题时突然顿了顿，略带着浊黄的眼睛如鹰一般犀利地透过厚重镜片在班级扫了一圈，所有同学纷纷屏住了呼吸低下了头，教室安静得只有空调机的嗡鸣，仿佛一切都在为老郭的点名造势。

老郭声音庄重，却有种指谁谁倒霉的幸灾乐祸的姿态，“修改病句这一题，我想请个同学来答一下，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的啊。”这开场词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恐吓。

他说着毫无意外地例行扫了一圈，一般这种情况下，同学们是把头能低多低就低多低，仿佛一群竹鼠迎接华农兄弟的凝视，一个眼神接触就能让你成为“郭”选之子。

“没有人我就点名了。”老郭对场上同学的表现相当满意，开始物色这次的郭选之子。

“老师，我来。”一个冷淡的男声道，大家听言的震惊程度堪比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江澜身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江澜这两年从来没有主动举手回答过问题。大家纷纷猜测今天是什么风把江澜脑子吹糊涂了。

老郭也显然在意料之外，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似的，连忙请他起来。

江澜一通回答完美无瑕，让老郭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身心愉悦，恨不得把习题交给他上来讲评。

老郭心满意足地请江澜坐下以后，显然还没有达到目的，又顺着往下一题，道：“这题，我还想请一个同学回答。”

江澜又举手了。

老郭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没有阻止他的爱徒回答问题，满面春风地让他起来。

第三个问题，江澜又又举手了。所有同学整节课处在一种怪异的震惊中，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江澜是在逼老郭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