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阳扫了眼士气消沉的几个人，没有多说什么，淡淡道：“吃饭吧。”

沈玥也很配合地没有吱声，江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掩过了笑意，装模作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大家伙本来大好兴致被迎面泼了盆冷水，哪有心情再吃。四个人阴沉着脸坐着，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领兵有些动气了，嘀咕道：“庆功宴？我看是散伙饭才差不多，青训生都打不过，有什么好打的，回家洗洗睡吧。”

拖把一直是很有斗志和热情的，此时也不免怀疑起来，他有些丧气地望着凌天阳，道：“如果拿不到冠军，我们的努力还有意义吗？”

凌天阳不紧不慢地吃着菜，悠悠道：“每年想打电竞的那么多，能打职业有多少，拿到冠军的又有几个，谁能保证自己拿到冠军，如果觉得没有意义，现在就可以回家去。”

……

“我不回去。”Kane听言沉默了很久后，利落地说了句，支棱筷子往桌上一顿开始吃菜。

他塞了一大口饭菜，慢慢嚼完后咽了下去，又灌了一大杯可乐，眉头皱起盯着手上的空杯，目光像过火滚烫的刀。“你们说我像瘦黑猴，那都是地里晒出来的。我家在农村，家里种了点葡萄，靠那个我至少能够吃饱饭，但是我不甘心一辈子待在田里。”

“我喜欢电竞，享受赛场上和对手较量的感觉，享受和队友并肩作战的感觉，那才痛快！我觉得那才是我的理想所在。我知道，一旦选了电竞，要打出去很难，打不好可能连饭都没得吃，我爸为了阻止我，我出来时候一分钱生活费都没给。”

“来杭城三个月，真是尝遍了人生百态啊。”Kane苦笑道，“我白天在餐馆打零工，又在网上找了几个网友组了战队，想先打点商赛赚点奖金花，可谁能想到啊，他们根本就是借着电竞的名义来玩儿的！比赛不认真训练，吃喝玩乐一个比一个行，比赛连前三都没进成，那几个混蛋就嚷着散伙了。”

“后来再组了几个战队，水平都太低了，一个小小的商赛四强都进不了，只能混水赛拿个几百块。我又去找了几家俱乐部，都没有招人的打算，差点就在街上要饭了。”Kane笑着说道，眼里分明是苦涩的味道。

“后来看到凌少在社区发的招募令过来，每个月还给钱，有了钱我也不用再去打水赛了，可以专心训练。以前电竞对我来说还是虚无的，悬在空中的，那一刻我从心里觉得，它落地了。只要能拿到冠军，再累再苦我都咬牙忍了。”

“说实话，我们队伍水平真的不低，真的是很有希望的，就算不是为钱我也会留下。但是，如果这次再不能成，我真的要回家了。”他给自己倒满了可乐，然后一口闷了下去。

拖把听言有些心疼地看了眼Kane，这些话他从来都没说过。

大家好像是浮萍似的聚在了一起，素昧平生，不需要了解其他人从何而来，只凭着相同信仰的推波助澜，本能朝着同一个具体而模糊的方向前进。

但是浮萍无根，一点震荡就能将它们冲散。Kane的话，在他们心里引起了小小的共鸣，好像是一根小小的触须朝四面八方伸去，将其他人的心，又抓牢了几分。

“我也不走。”Mina站起来道，她举着满满一杯啤酒，“队长，这一杯我敬你。”说着仰头把酒饮尽，抹了嘴坐了下来。

“电子竞技不是女生的游戏，没有人相信女生的实力。我本来约了几个人一起组战队，去外地，住在宾馆，见面以后第二天，他们t全不见了！微信电话游戏全都拉黑了，我呸！”Mina啐了一口。

“青训赛、俱乐部也不要女的，我t不明白，电竞不是靠实力吗，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Mina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脸色通红地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半晌，才平复了情绪。

“还好，队长收留了我，”她用食指用力摁着桌面，一字一句道：“我发誓，只要F&a;a;F在一天，我Mina就不会走！”

拖把道：“我也是，当初是队长把我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