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懂事，还望老夫人莫要怪罪。”秦氏说罢，将柳嫣然推到后面。
雪姨娘身份低微不能够来正厅，柳怡然最近忧心忡忡，全部心思都放在萧珝那边，自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氏看她两眼，开口道，“这是大姑娘，还不跟夫人和王公子请安？”
“怡然见过老夫人，见过王公子……”柳怡然听见，也是笑着福福身，可表情却略显敷衍。
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在外，柳怡然无论走到哪儿都要注意些仪态，免得被人嚼舌根。端庄温顺，贤良淑德，这些头衔是柳怡然多年来努力才得到的，维护羽翼的摆出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是她习以为常的生活。
王太夫人的眼神不停地从头到脚打量着，长相标致，看起来倒像是安分守己的。
想来，秦太夫人在邀贴中说的那番言辞竟然也不错，太尉府庶女的身份，给王青做正室倒也合适。
“果然同京城中的传闻一般，青儿，还不快去跟姑娘聊聊？听闻怡然姑娘是最擅长诗词歌赋的。”王太夫人此话一出，众人便都知道今日为何要召集她们来正厅见客。
柳怡然更是拧起眉，看着秦氏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想起绯儿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今日么？
秦氏就如此着急的想要给她寻个夫家，赶快嫁出去？可萧珝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几次三番逼问都没有结果，反倒是惹了萧珝震怒，连着几日没有在别院见她。柳怡然心中忐忑不安，看着王青那副低眉丧气，又懦弱不堪的模样便心头一阵烦闷。
“敢问妹妹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王青听到柳怡然对诗词有了解，心头一喜的问。
柳怡然却摆明了不想跟王家有任何关系，垂着眼，客气的回道，“身为闺阁女子，自然是读些女德之类的，若是说诗书，才学尚欠，不能够与王公子相提并论，怕若是真的辩论起来会露怯，给爹爹脸面上抹黑，还望公子莫要怪罪。”这番回绝倒是也得体。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即便身为女子，也可去看看外面的大好山河，若是困在四方天地中，只看女德，却也……”王青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王太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噤声不言。
柳如烟看着他的表情，勾起嘴角，饶有兴趣的笑起来。
王家自诩名门清流，对学问颇有钻研，祖辈中倒是也有不少的文臣。到王青这辈，或许是生活太过富足安逸，竟然也生出了懒惰怠慢的心思。府中几位男丁都不钻研学问，反倒是流连于烟花场所，喝酒吟诗作乐，千金散尽却也毫不在乎，甚至是在酒馆中大放厥词。
若是柳如烟没有记错，在她死前两年，王家就因为儿孙没有管住嘴，而落得破败的下场。
那时候，似乎也只有王青留了一条性命，没有被流放到番邦边陲。只是，他是娶了谁家的姑娘，柳如烟有些记不清楚。这般有识之士，若是能够帮助他进入朝廷，他日想来也会成为十三阿哥的左膀右臂。
柳如烟在心中如此想着，开口道，“大好河山再好，也要始于足下才能够得见。”
“身为女子，相夫教子是正道。若是未出阁，又如何能够看那些世外风景呢？”柳如烟讳莫如深的提醒，在正厅内站着的全部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方才王青两三句话，已经惹了当家主母的不快，若是继续说下去，怕对他也没有什么益处。
王青自然是聪明的，当下就了然，眼神看着柳如烟报以感激。
“这位是？”王太夫人眯起眼睛，对于贸然开口的柳如烟有几分兴趣。
秦氏也没有想到柳如烟会擅自开口，只能介绍道，“这是养在我院里的如烟。”
“哦，就是太尉大人从外面抱回来的丫头。”王太夫人跟秦太夫人是多年姊妹，太尉府中的传闻自然有些了解，可是当着柳如烟的面就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也是想要看看她面对如此羞辱有什么表现。
这老太太是想要激怒她？柳如烟内心觉得好笑，表面上却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起身说道，“正是。”
“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