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一段段放出来，他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雕塑一样立在那里。
我已经听过很多遍，在他面前还是第一次。
听着听着，当时那种被欺骗的愤怒感再次涌上心头，也顾不得他气势摄人，我蹭地站起来，和他面对面对峙着。
“现在你听到了？”
我冷声质问。
录音放完了，他把我手机一扔，不答反问：“哪儿来的？你去找林雪瑶了？”
“是我先问你！这些录音，你不打算向我解释一下吗？！”
再受不了他盛气凌人的态度，明明是他骗我被揭穿，为什么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没有悔过，甚至连点内疚的自觉都没有。
他冷笑一声，“解释？你需要我的解释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声调突然一沉，高大的身体一扑，一下子把我扑倒。
又是被屈辱压制的姿势，我被他禁锢在床板上，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自己这么有本事，瞒着我去见林雪瑶，瞒着我去侦探社鉴定录音，你不是什么都能自己找答案么？半点不信任我，还要我解释什么？”
说到后来，口气越来越轻，手上力道却越来越重。
最后的尾音，是他对着我耳心轻轻呵气，痒的我浑身一颤。可他的气息又是冷的，从我耳道里，那冰冷的气息钻进去，似乎要把我整个人都冻僵。
无力地笑了一声，我也质问他：“你这是反过来怪我？”
这人，为什么永远有本事独断专横？
哪怕被我听到了那样的录音，还是能把错推到我的身上？
“不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他声音缱绻，可带着阴冷，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两眼大睁望着天花板，只想放空自己。
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只剩下绝望。
对他的绝望。
这段录音，我没拿给他听。我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我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好利用他追查我父母的车祸。
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不是，我是怕一切说开了，就要撕破脸，我们两个彻底结束，再没有继续的理由。
如果他肯解释，我愿意相信，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我是如此渴望和他在一起。
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心死了，我的人也像死了一样，哪怕他再怎么娴熟，我也起不了半点感觉。只在他偶尔手重弄疼我的时候，轻轻地哼一声。
也不知被他动作了多久，我毫无感觉，甚至不知他进去了没有。他突然停下来看着我，我淡淡地问：“结束了么？结束了，就请你起来。”
男人的脸本来铁青淡漠，但是突然涨红，连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放在我胸口的手指，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粗喘着说：“陆紫萱，你别给脸不要脸！”
看他的反应，我顿时明白过来。
他肯定还什么都没做，而我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躺在自己身下，却连自己到底做没做都不知道？
看他这样，我一点儿不怕，反而有种胜利的爽快，“给脸不要脸？盛总什么时候给过我脸？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蠢女人……”
我越说，他手指力气越大。
我面部发胀，嗓子也哑了，却还继续说：“我……咳咳……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咳咳！”
断断续续把话说完，盛云洲突然收了手。
我捂住脖子，大声咳嗽起来，耳边却缠绕着他阴恻恻的笑声，“陆紫萱，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工具？”
这口气太阴沉可怕，我猛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始终微笑着，身体压着我，手臂却探出去，从床头柜里取出个小瓶子。
有点眼熟。
等他拧开盖子放在我鼻端，薰衣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顿时浑身冷凝，想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那……那是宋志远用来算计我的！
当时他给了我那个小瓶子，骗我说可以安眠。然后我嗅到那气息，格外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