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未能留住，本就在意料之中。
另一位号称“医圣”的张仲景，现在长沙郡为官，属于刘表麾下，也不可能跑到幽州来。
所以，田瑭的健康，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将被迫处于毫无保障的状态。
这虽然会让人怅然若失，却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直至回到蓟县，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到间谍活动上，田瑭才走出马汮下毒这件事情的阴影。
“主公，依我看，技术窃取只是冀州对幽州间谍活动的冰山一角！”田瑭其实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判断，但他不惜把问题说得很严重，以提醒在场的所有人更加重视，“更深入、更广泛的间谍活动，还包括军械制造、军事训练、社会治理、民生事业、政策措施、经济发展等等方面的全方位情报窃取。”
见大家都不作声，田瑭换了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幽州有的，别人也有；别人有的，幽州未必都有！”
“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鲜于辅打了个哈哈，“文佐的话说得有些绝对了，若果真如此，国让岂不是失职了？司闻曹还是做了很多事情的，消灭公孙瓒时，司闻曹就出了很大的力！”
国让是田豫的字，田豫是司闻曹的曹掾，也是鲜于辅的至交好友。
所以即使当着刘虞的面，鲜于辅也要站出来帮田豫说话。
“鲜于将军莫要着急，先听听田长史怎么说。”齐周一如既往的稳重。
“情报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田瑭知道，任何时候，情报系统都是绝密系统，关系着核心领导层的核心利益，甚至直接关系到权力本身。把手伸到情报领域，会触碰到鲜于辅的底线，并有可能触犯刘虞的忌讳，不得不慎。
但情形如此，即便谨慎如田瑭，也不能置身事外。
何况，田瑭并未想插手情报系统，他只是想提些意见。
“田长史必有良言！”这次说话的，是田豫，作为幽州情报机构的总负责人，他极少说话，甚至极少参加讨论。
但他看起来还蛮俊朗的，并没有情报官员常有的阴鸷。
“《孙子兵法》中既有《用间》篇，将间谍分成‘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五类，已经有了情报人员各司其职的概念。《六韬》有言，军中负责情报的人员可分为三类：其一，耳目，即负责刺探情报，听风声、观动静，察明战场形势，了解敌军情况；其二，羽翼，负责造势宣扬将帅的威名，以震骇远方，动摇邻国，削弱敌军军心；其三，游士，负责察明敌方奸佞，刺探本部变乱，操纵民心士气，观察敌人意图。至春秋，晋国军中设立‘候正’一职，专管‘斥候’，即是军中专管情报的军官。所以，战国以前，军中已经常用间谍。”田瑭朝田豫拱了拱手，他和田豫没什么交集，本不该过多指手画脚，但是若不把间谍的由来讲清楚，之后的逻辑又没法展开，所以只能一边打招呼，一边继续说，“到了战国，秦灭六国多用离间，所以才有赵括替廉颇，才有赵王杀李牧等事，这说明，间谍活动已经能对军事行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至大汉朝，张骞、苏武、班超等人出使西域，不仅在北方民族间进行多方分化瓦解之事，还为朝廷带回了有关匈奴的政治制度、人口分布、军事部署、经济实力、社会风俗、山川地理等等方面情报，这说明，间谍活动已经超出了军事领域，开始向更广阔的层面渗透。”
田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田瑭的说法。
“到现在，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迫使情报人员的工作范围必须远超军事范畴，必须在更多领域布局。”田瑭说出自己的观念，“对外，起码要涉及军事情报、科技情报、商业情报三大类；对内，则要监视我方宵小，打击敌方间谍，甚至要配合州牧监察各郡、各县的大小官员。”
沮授一直认真听着田瑭的话，面上表情毫无波澜，直到最后一句才微微皱了一下眉，但一言不发。
“那这司闻曹的权力也忒大了……”鲜于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