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粗重，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被说中，他十分的狼狈难堪。
这些话，沈清欢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可是不代表她心里不清楚。
在湖城的六年，不是没有人跟她表达过好感，可后来就莫名其妙地远离了她的社交圈子。
背地里动手脚的人是谁，她一清二楚，不过那些男人她本来就没有打算接受，所以不在乎。
可现在不一样，顾烨霖的举动有些过了。
“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可倘若是需要牺牲我的原则和全部自由……”
她顿了一下，转头看着车前的路，“我很抱歉，可能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
顾烨霖的心像是被一把刀捅穿，疼痛感一瞬间炸开，凉意随着空洞而入，从头凉到了脚。
他一向以为他和沈清欢只剩下陆怀瑾的距离，可没想到，沈清欢干脆利落到这种程度。
她是在跟他表态，哪怕不是陆怀瑾，也不可能是他！
“哥，”隔了片刻，沈清欢有些冷淡地开口，“我不想让孩子担心，你开车吧！”
顾烨霖紧握着方向盘，眸中的阴冷遮掩不住。
“你是真的决定好了，不准备回湖城？”
可惜沈清欢没有转头去看，不然这会儿她就该看到顾烨霖眼中透出的疯狂，很是瘆人。
“不回了！”
她垂下眼帘，这样拖泥带水对谁都不好，这个家，她恐怕还是得搬的。
她欠了陆怀瑾很多，不想再欠下去了，不然以后她怎么还？
救命恩情太重，她的心头发沉，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当初被顾烨霖救下了。
安静的车厢里，顾烨霖低声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好像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又仿佛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
沈清欢侧眸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
车开动，隔了不久，就开到了公寓外面。
她推开车门下来，脚刚刚落地，就听到了顾烨霖的声音。
“路上小心！”
她猛地抬眸，顾烨霖笑容温润，就仿佛之前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一样。
“怎么了？”他笑着问道。
沈清欢摇了摇头，“小心开车，再见！”
她带上了车门，转身往公寓里走，只是心中莫名有些犯凉，刚刚顾烨霖的笑容，竟然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离公寓大门还剩下十来步的距离，她停下了脚步。
身材高大的男人就靠在大门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抿了抿嘴唇，径直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需要更长的时间。”
这句话听起来，着实是有点酸。
她脚步顿住，“我还是觉得，我们门对门住着，不是太方便。”
陆怀瑾的眸色犯冷，嘴角的弧度下压。
“答应下来的事情，总要做到的，你说是不是？”她有些怕，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她没有办法做到心安理得。
“我说了给我时间。”陆怀瑾沉声开口。
她摇了摇头，“那也得等你做到了再说！”
她的感受，陆怀瑾应该是最清楚的，他当年不也因为恩情照顾了苏梦华那么多年？
陆怀瑾阔步迈出，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肩膀上忽地一重，陆怀瑾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将夜里的冷意隔绝在外。
“不用你搬，我不住这里就是了。”他轻声叹气。
沈清欢鼻子微微发酸，强忍着才没有表露在外。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陆怀瑾接起电话，眉间猛地收紧。
“清欢，沈文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