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您看一下我们的产品资料，我们......”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还有病人，你赶紧走！”
中午十一点二十，门诊的某个诊室内出现了这样的对话，随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推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诊室内出来。
小伙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是说不出口。手里拿着几张产品da，还有一瓶矿泉水。眼神中有些失落。
小伙子名叫秦川，秦王汉武的秦，名山大川的川。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大气，但是细眼人一瞧就会啧啧嘴。
名字和形象完全不符合啊。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上还有些许油渍和头皮屑，头发也是油油的，应该是一个星期没有洗头了。脸上的也是油得反光。穿着一身休闲衣裤，但是确是被汗水浸得有些掉色。
秦川是一个医药代表，已经做了有半年了。在凤城这个乡镇里，负责的是一种脑血管病的药物。
但是这半年时间，他一直都是在跑市场，跑开发。每次敲响主任的门，都是拒绝和谩骂，甚至有些患者知道他是医药代表的时候，也会出言不逊。没办法，因为种种原因，医药代表这个职业在民众的严重形象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极端的敌视。
秦川叹了口气，坐在走廊的休息长椅上，低着头。
坐了五分钟，秦川起身，向医院外走去。已经是中午了，再怎么样也要填饱肚子再说。从早上七点半开始，他就坐在马主任的诊室门口，手里拎了一瓶矿泉水，等待着马主任有空闲的时间可以有机会交流一下，结果这一等就到了十一点多，秦川刚进去介绍完自己，还没等介绍产品呢，就被赶了出来。
一上午白等了。
走到门口，秦川随便找了一家餐馆，要了一份炒面。然后一边看手机，一边吃了起来。
秦川是省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学了五年的中医。因为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十里八村的赤脚医生看了都说治不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结果遇到了一个从城里来义诊的医生，治好了他的病。对于当时的小秦川来说，那名医生，仿若天神下凡。所以从那时候开始，秦川就立志想成为一名医生。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梦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毕业之后，秦川才知道，要想做医生需要去医院实习，实习期间，医院为了承担风险，需要每个月收钱，而且还没有工资。
秦川的家庭并不富裕。秦川不想继续花家里的钱，而且没有工资，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保证，于是，秦川放下了当医生的念头。在几经转折之后，他从事了医药代表这个行业，并且到了现在这家公司工作。但是没想到，这个工作也让他四处碰壁。
因为从小家庭困难，再加上父母的灭自信的教育方式，让秦川成了一个有些自卑的内向孩子，他不敢去和陌生人打招呼，也不爱和别人交流。他很邋遢，不会关注自己的形象。这些问题，就导致了现在他的处境。
一个需要形象，需要口才，需要自信的职业，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吃完了炒面，桌子上的可乐还剩下少半瓶，秦川拿起来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然后长舒了口气，打了个饱嗝。
马主任已经跟了一星期了，要不下午换个人试试吧。秦川拿起医院的专家诊室名单，上面凤城中心医院的所有专家主任的照片，上面还有他们的专业和出诊时间。当然还有一些潦草的字迹，那是秦川写的，是他收集来的关于这些人的资料，包括年龄，兴趣爱好等。
看了十分钟左右，秦川决定好了下午拜访的主任。看了看时间，也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于是微信扫了10块钱饭钱后，拿着准备好的da资料和名片，又继续往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