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江衡立刻将他背过来平放在地面上，看着他的背伤，江衡皱眉道：“不行，这粘液有腐蚀性，你这腐肉必须要剃掉，要是深入骨髓可就麻烦了。”

阿晔眼睛已经睁不开，他嘴里仍旧念叨着：“师傅……师傅……”

涂山颂眼角终于滑下泪来，他强撑着自己半蹲在阿晔面前，拉住阿晔的手：“师傅在这里。”

阿晔哭了起来：“师傅，我怎么这么笨……师傅……我的背好疼……”

涂山颂看着一片狼藉的摘星楼，积压许久的痛苦终于在这个孩子一声“师傅”中尽数崩溃，他摸着阿晔的头，颤声道：“孩子，忍一忍就好了。”

阿晔陆陆续续的抽噎，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个半成年的小子。

见此江衡心里也有些发酸，他环顾四周，捡起一枚被遗弃的匕首，擦干净上面的污血，对涂山颂示意。涂山颂点了点头，江衡便开始剜去阿晔背上的腐肉。

阿晔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了神智，他先是痛呼一声，而后看见涂山颂，看见躺了一地的青衫弟子，不自觉便闭上了嘴，只狠狠的咬着牙，头上的汗珠混着血水滚落。

他这一辈子没什么出息，学武没有根骨，他不能再让师傅担心。

剜下最后一块腐肉之后，阿晔终于因为剧痛而晕厥过去。江衡立即脱下自己外袍，褪去干净的里衣，套在阿晔身上。涂山颂也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后倒去。

因为呼延的缘故，蝙蝠已经陆续少了很多，几乎除尽。江衡看见远处来了一批支援的小弟子，便将晕厥的阿晔平放在地面上，立即去扶起涂山颂，准备将他抬进摘星楼中。

却不想，涂山颂按住了江衡的胳膊，一道雷电劈在大地上，原本的青石地面上立刻开了巨大一道缝隙，隔开了摘星楼塔楼和祭台，支援的小弟子被阻挡在另一头，一时间不能过来。

涂山颂抓住江衡的袖子，运力，逼迫自己周身所有的灵力汇集道四肢上。江衡知道涂山颂这是不打算活着了，便立即阻止：“颂大哥，来日方长。只要还有你们，摘星楼就能好起来。”

涂山颂却仍旧运力，他缓缓的借着江衡的力坐了起来，很无力的道：“江衡，多谢。”

虽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江衡却感觉到了无声的暖意。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只消几个字便能感受到对方所有想要表达的意思。

江衡按住了涂山颂的手，也知道涂山颂此刻完全是强弩之末，离了含有精元的星珠，便相当于修炼的人离了内丹。他不擅长说什么煽情的话，只得郑重的对涂山颂道：“我会帮你照看阿晔。”

涂山颂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缓缓站了起来，轻声道：“以我卑微之躯，填海为筑，或许还能保摘星楼不被雷劫所毁。”

江衡心下了然，知道涂山颂准备拿自己的本体海蛟之身献祭，成为阻挡暴风雨的无形大堤。他想起涂山颂先前说过的话。他说他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楼主，江衡看着涂山颂在重重雷劫中瑀瑀独行的背影，突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当面告诉他一句话。

你从来都没有不合格过，你才是摘星楼真正的星辰。

当然，这话他说不出口，也终是迟了一步。

巨大的缝隙另一头的青衫小弟子们仿佛知道他们的楼主要去做些什么，疯了一般的高声阻止。江衡闻言回头，于涂山颂而言，为了这些年轻的小弟子，或许真的值得放弃生命，至少，在这世间，还会有人一直在乎涂山颂的存在。

一念及此，江衡自嘲一笑，他捡起镇荒，背上阿晔。另一头的呼延看着江衡，不知是何滋味。他缓缓扬手，地面上流动的血液蠕动，搭成了一座血色冰道。

青衫小弟子们纷纷冲向这头，企图去阻止涂山颂。江衡默默的与这群青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传来，海浪翻涌和雷劫之声都尽数被某一处方向吸引，摘星楼所在的区域内，仍旧是黑压压的一片，却没了雷声和暴雨。

与此同时，小弟子们遏制不住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