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战跟着程柏找了个靠角落的电脑坐下。坐定后，程柏瞥了眼坐在旁边好像在监视自己的阿战，开口想支走他：“你回去吧，和他们说一声，我周一会回学校的。”

“可是是南征让我跟着你的。”阿战也很不情愿地说。

“你很担心南征吧。他好像伤口出问题了。你不在身边照顾着？”

阿战更不情愿地把手表上的短信展示给程柏看：

“我的伤没问题。我和白大现在在宾馆。时间不早了，我们打算明天再出发回去。你和程柏可以在外面先玩玩，但晚上八点之前得回宾馆和我们会和。不回来我们就出去找你了。地址定位待会儿我发给你，太远回不来给我打电话我们去接你。”

程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现在时间下午四点。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四个小时。时间并不是太够。

阿战没有身份证，程柏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一台电脑，正好自己带着行歌的笔记本，这样阿战就直接用网咖的电脑，而程柏直接用行歌的笔记本。

程柏问阿战：“那你要来帮忙么？”

阿战点点头：“好啊，怎么帮？”

看着阿战呆头呆脑的样子，程柏觉得脑袋有点疼——他知道阿战因为车祸摔坏了脑子，根据他平日的观察，他觉得阿战有点……傻萌傻萌的。很多正常人该有的常识他都没有了。这样的阿战真的能帮得上忙么？

“你会整理长微博么？”

“长……微博？”

“挂人的那种……”

“哦……大概是不会。”

“……”

“那你等会儿，我给你搜几个挂人的例子，你学着。”

“啊？”阿战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无辜得程柏很是无奈。

程柏决定帮行歌完成心愿——挂死那个Y桑。但是，当然也不能完全按照行歌的心愿来。

程柏拿着行歌的电脑，上来先浏览了一下行歌电脑里的内容……除了为了挂Y桑而准备的资料外，其他的东西都被删得差不多了。

程柏心里莫名地难受。真的是做好了去世的准备了。

程柏登上了Ghostless的微博，最新一条是一天前发的——行歌这几天一直在扒的那个装萝莉的男大V。底下转发一片。然而更多的是不痛不痒的一些震惊的评论。

程柏觉得心里凉凉的。他仿佛能预见：终有一天，这个大V会被洗白，还是会靠着接广告赚得风生水起，今天这些围观他黑历史的人，估计转头也就把这些都给忘了吧……这种事程柏也是看了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今天义愤填膺地骂这位大V的网友，明天没准又会更义愤填膺地站在大V那边帮着骂别人了……

程柏莫名地想起了白煜清说的那句：“这个世界很温柔的。”

程柏想，他，和行歌应该都算坏人吧，这世界明明这么温柔，所以他们干的事多半是坏事吧——想靠这些“证据”“黑料”搬倒所谓的大V们——于是这温柔的这世界好像不会帮他们。

Y桑的事情上，不知道，会不会是一样的结果。

Y桑，四年前就已经是B站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UP主。这几年，随着B站开放注册，B站的迅速发展，二次元大军崛起……这位Y桑，俨然已经是游戏区一著名游戏解说，粉丝迷妹一大帮。加上Y桑长得还算周正，不得了了，喜欢他的人，是真的多。

被迷倒的不止一个佳佳。行歌都已经整理好了。光是能从网上搜到证据的被Y桑伤害过的女生，就不下10人，绝大多数，从爱好方向看，看着都是被Y桑游戏区著名UP主的身份给迷惑的。

晚上八点。程柏抱着电脑，乖乖地跟着阿战去了南征白煜清他们暂时落脚的宾馆，四人会和。

宾馆里，白煜清和南征也一人坐一边，抱着笔记本热火朝天地码着字。

看着叫着头疼的南征一点事儿没有的样子，程柏明白了，自己果然是被算计了。但是，好像也不讨厌这种“算计”。

“我们明天能晚点回去么？我还有一点事儿要做。”程柏对白煜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