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一个相当荒诞的年代,当时就连气候啊环境啊之类的问题都能被拿来当作政治筹码,用以打压异己…”语气虽老,但说话的男人看起来至多也只是四十上下的精壮年纪。
“天候?何以役之?”立于小队前方,漆盔漆甲漆剑鞘,看起来明显比周遭一众精锐武士要年轻许多的少将军回头问道。
“他们会整个联盟,会议,然后列出一大堆,呃…确实是那么回事的气象数据,然后把环境变化的原因全扣到灵工厂的运作排放上。”中年人挠了挠夹杂着白发的鬓角继续说道:
“接着大国就会呼吁大家减少排放,领头羊当然该以身作则…不过问题就是他们早就已经跨过需要靠灵工厂来维持基础工业的阶段了。”
“原来如此。”少将军点了点头:“然此代五州天下归一,再无分疆祸乱。些许小术皆已无碍江河湍流,先生缘何而出此言?”
“可别老把我当成什么先生,先生的,我只是教了你点没用的小东西而已。”中年人颇为苦闷地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标准语说得越来越好了…”
“これからの計画のために。”少将军面无表情地简单回道,语气却并无疏远之意。
看来桑原人都挺爱扮酷的…
当然了,结合此人的长相与气质,他会摆出这副冷脸倒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为了计划而学习啊…”中年人也点了点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虽然时代变了,但人类还是那批人类,阴谋阳谋不可不防。”
“烦请先生指教。”少将军恭敬一拜。
“没什么可指教的,实践永远是第一,很快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中年人缓缓转头,越过明灭星火,望向远方的燃烧高城:
“当那城池陷落,当那旧国倾覆,桑原也该迎来崭新的时代了吧…?”
少将军一语不发,与他一起静静望向当年的桑原首府,后来的大流放地…天京城。
“明,我活得够久了,我之前在星烁州见证那场战役的时候一直在想…”中年人疲惫说道:
“这要么是人类自我毁灭的终末浩劫,要么就是从此不再需要战争的盛世开端。毕竟那画面实在是太惨烈了,如我这般的存在都会在噩梦中见到那副地狱景象。”
“向こうもそう思ってくれればなぁ。”少将军冷着脸平淡回道。
对面要是也这么想就好了。
“ん…“向こう”か…”中年人沉吟一阵。
要说五州是“对面”,这话确实也没错,桑原岛自古至今就是割离于“天下”之外的外域。
若想接触,若想相融,若想推开彼此之间紧闭千年的厚重大门…那就必须得战斗。
这中间是不是有点逻辑误谬了?任谁来想都不合理的事却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了现实中,最后竟成了常理与惯例。
该骂起头的,还是该骂跟风的?
中年人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他西渡桑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培植一支反政府武装,也不是为了塑造一股反雷行风潮,更不是为了那些可有可无的虚荣感而操纵政坛。
他只是对一片土地绝望了,所以才会来到另一座大地继续燃烧心底的激情。
他希望世界能变得更好。
可事情到头来还是变成这样了。
火,血,孩子们还是成了战士。
他也成了人们眼中最大的赢家。
谋神之名…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诅咒。无论你的心思如何单纯,人们都只会把你当作一个下三滥的狗头军师加以揣摩分析。
“先生,明衷心在此祈求您,请与吾等共同见证此方天涯之新时代!”似乎是感觉已经做好了开场铺垫,那被称作“明”的少将军长吸一气,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中年人倾身一拜。
他跪,周围的一众武士也都跟着齐刷刷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