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半个尸头足够灌满一瓶半，暮晚归接完最后一滴后，将瓶盖拧紧，上下晃了晃，检查完毕后起身对着韩也说：“走吧。”

两个人步子还没走到玄关，身后就传来弱弱的声音，“我叫谢允。你们能不能带上我啊，虽然我体型看起来帮不上什么忙，但电脑很厉害的。”

暮晚归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用得意洋洋的口气道：“能有我厉害？咱可是程序员。”

话闭，就看到韩也翻了个白眼，但暮晚归不在乎。

他抬眼想看谢允那流露出崇拜的表情，却没想到那人瞪着眼睛，朝自己走近了两步，几乎贴脸的距离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来回，“苏前辈？”

“你认识我啊？”暮晚归挑眉。

“当然，前辈你得罪研究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们都以为你被他弄死了。”

确实被弄死了，暮晚归在心里嘟囔。他还想再多问谢允几句细节，韩也突然扯着他的袖子，打断他的话。

面色严肃的朝着大门抬了抬下巴，“先离开这里。”

走出单元门，谢允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咝！”他两手揉搓着肩膀，嘴唇肉眼可见的颤抖。

暮晚归搭眼丈量了一下距离自己家的距离，“先去我家套两件衣服？人别冻坏了。”

谢允还想逞强说自己不冷，一阵风再次吹过，他刚刚停止哆嗦的唇又止不住的抖。“走……走去你家。”

他将胳膊环住暮晚归的胳膊，试图从他身上找一些温度，刚走几步，身边的人就站住不动，侧身回头道，“韩也，你还杵在那做什么？”

韩也将手里灌满尸油的水瓶扔过来，“你俩自己小心，别磨蹭。我再去灌一瓶，这个效率什么时候攒够五万。”

接住她扔过来的瓶子，暮晚归拽着谢允就跑起来，以至于谢允那双人字拖还没到家就断掉了。进楼道前，暮晚归不想让谢允看到自己对产品的抗拒，他故作镇定的将油水倒在手心，像涂抹水乳那样敷在脸上。

等他揪着心摸完换到谢允时，没想到那小子比自己皮实多了，倒下来厚厚一坨，没有任何芥蒂就往脸上糊。

“你不是第一次抹吧？”暮晚归皱眉，试探的问道。

“是啊。”

“一点都不膈应？”

谢允摇头，“今天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抹点面膜算什么，你说是吧，前辈。”他笑得倒是坦荡，下巴上的黑色尸液还在不断往下落，但暮晚归听在心里却不得劲，反倒是心疼起来。

那尸液第二次敷在脸上依旧熏得暮晚归不行，他干脆用两根指头塞住鼻孔，张着嘴呼吸。阴暗的楼道此刻只有他俩的脚步相继响起，“咚咚，咚咚。”

就在暮晚归以为今晚运气好，没有活死人拦路的时候，他脚迈上六楼拐弯的楼梯口，蓦然一个黑影直挺挺的出现在余光里。

“……”

即使皮肤上涂抹了尸油，但暮晚归依旧被霍然出现的大高个吓到了，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捂住后知后觉想要叫出声的嘴，迈开腿就往楼上跑。

等暮晚归一口气窜到七楼，才意识到身边缺了点什么，“卧槽，谢允呢？”

他原路折返回去，没下几节阶梯就看到谢允一双手一上一下扒着铁栏杆，似乎专注的看着什么。

暮晚归蹲到他身边，就看到刚刚那个把自己吓跑的活死人。

他单是外表就和其他活死人不一样。

微长的碎发压在鸭舌帽下，紧身的内衬能看到他的腹肌的轮廓，外面的黑色皮质外套上嵌着银色金属钉。修长的腿包裹在修身的黑色直筒裤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酷冷的气质。

“这货被感染的时候就是个潮男啊。”暮晚归压低声音在谢允的耳边嘀咕。

谢允有些僵硬的把头拧过来，“前辈，你还真是和时代脱轨了，”他冲着暮晚归眨眨眼，后面几个字是用口型说的：“他是这里的王。”

“？”

“王”这个字出现的莫名其妙。暮晚归归结于小孩编故事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