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言站在窗户旁边往下看，那个黑斗篷的人绝对记住了他们的长相，江一言还可以便装。沈墨却比较麻烦，沈墨眼睛的颜色非常特别，哪怕魔族里面也很少，这里又没有美瞳之类的东西。如果用布条绑起来，更是惹人怀疑。

“喝点茶。”江一言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这里的清茶还不错。茶杯底部有细碎的茶叶。茶水微泛清。喝起来微苦，但过后甘甜还有余韵。

江一言轻饮一口，拿了一块糯米糕吃。美食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原本焦虑的心情，也慢慢舒缓下来。以不变应万变，随机而动。

既然没有万全的法子，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兄，要不我们分开走吧。”

沈墨一直沉默着，忽然，他冷不丁的开口。

分开？在他努力想怎么和沈墨一起逃离险境的时候，沈墨一直想的是一个人去冒险？！

江一言感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分开？分什么开？你想和我分开走让我安全点是吗？”

江一言的火气忽然起来了，沈墨有点愣怔，“我……”

“我们是师兄弟，相伴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抛下你走吗？沈墨，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说你从来没把我考虑进你的计划里！”

沈墨对他好他知道，但江一言很讨厌沈墨这种态度，他总觉得沈墨是把他放在被保护的一方，可是……他们明明都是彼此的依靠啊，为什么沈墨不能放心一回，靠一下他呢？

江一言不待沈墨开口，继续说道，“这事没得商量。”

沈墨抿了抿嘴唇，神色黯然。

“沈墨，”江一言开口，“你没有发现吗？每次遇到危险我只会自己一个人抗，那我呢？我就能安心了吗？如果你出事了我能安心吗？”

“……对不起。”

良久，沈墨抬起头，看着江一言，他的眼神褪去了伤心，而是变得坚定清明。

“以后，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抗。”

“嗯。”一股暖流流过江一言心头。

他们明明互相陪伴了这么久，可沈墨……却好像还是曾经在江家的那个自卑、胆怯、把自己沉到泥里的小男孩。

＊

“少爷，你是天边的云，我是地里的泥，我们差得太远了。”

江一言想起曾经沈墨说过的话，那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江一言十七，那一年，他们共同接下门派里的一个任务，对手是一只为祸人间的妖怪。

同样是和其他人失散，同样是江一言腹部受伤，他们偎依在山洞里，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师兄，你不应该救我的。”沈墨冒着大雪出去找木材，可木材被雪淋湿，烧不起来，沈墨把衣服脱下来盖江一言身上，实在没有办法让洞里暖和起来，他就用身体抵住洞口，抵御外面的寒风。

“你疯了吗！”江一言一边咳血一边骂他，“救你是我愿意，我不要你还！”

“少爷，你是天边的云，我是地里的泥，我们差得太远了。”

沈墨用身体挡住雨雪，嘴唇冻得发紫，外面雪下得太大了，他们的路完全被雪覆盖住了，出不去，江一言腹部的伤是为了救沈墨而伤的，他怎么能让少爷为如此卑贱的自己死在这荒郊野外呢？怎么能呢？

他只恨自己还不够强，还不够优秀，“少爷，除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了……”

沈墨眼泪啪啪地掉下来，明明是寒冬腊月，明明是饥寒交迫，明明是获救无望，可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想，没想自己抛下江一言能不能找到求救，没想其他的。

他只知道，他尽力能为江一言做的，只有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为少爷挡点风，把衣服盖在少爷身上，用身体的温度去温暖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一定要让少爷活下去。

＊

记忆回笼。

江一言眼睛不错地盯着沈墨，手伸过去，握住了沈墨的手，“不管什么事，都要一起。”

沈墨回握着，手掌温暖，“一起，永远一起。”

他一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