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回头，却迟迟找不到声音源，一直找不到是谁在叫她，外面下着大雪，考生一考完便快速离开，归家去休息，下午还要继续过来考试。

肩头被轻轻敲落了两下，谢龄转头，佟稹指向右后方。

谢龄往那边看去——

那是谁啊？她也不认识啊！

那边站着两个人，为首一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灰黑色的软呢帽，长相秀气，气质又偏温和，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他身后跟着的一人，也穿着一件大衣，气质粗犷，有些凶悍的感觉了。

谢龄指了指自己问到：“是您在叫我吗？”

为首那个男人大步走上前来，未说话已经先笑了起来，谢龄也礼貌性的回着笑。

“还真是你。”他说到。

谢龄不解，仔细看了看他，确认她不认识他后，问到：“请问您是？”

那男人爽朗一笑：“你没见过我，我可是见过你的，许燕孚的夫人，是不是？”

谢龄点头，看来他是和许燕孚相熟的人了。

“我是许燕孚的同事，我叫林越臣，在舞会上远远的见过你，那一晚许燕孚把你看得那么紧，我等就是想和你认识认识，也认识不了啊！”他又笑起来，目光朝谢龄身边的佟稹看去。

他的同事的话，应该是也是十九军的人，按理说应该在华北才是，谢龄顿了顿道：“你好，我冒昧问一下，你怎么在这里呢？”

“回上海执行公务。”他的很简单。

谢龄知道不能多问，点点头也就作罢，便又问起来他有关许燕孚的事情。

林越臣一一回答：“燕孚乃十九军小战神，弟妹不必忧心。听燕孚说你近日要来辅澹考试，可巧今日我正好来辅澹有些事，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不知弟妹考的如何？我也好回去跟燕孚说说。”

谢龄抿嘴一笑：“总是不负他这几月来的教导的，还请林大哥与他说一声，我已竭尽全力，人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命。”

她说话时眼睛里也相映着脸上的情绪，十分生动有趣，林越臣头一次有些羡慕早早听从家里父母之命而结婚的许燕孚了。那个冷鬼，怎么也能有如此好运？

“好，我自说与他。”林越臣应下，边说边看着佟稹。

林越臣与谢龄走了一会儿便先行离去办他的公事去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几眼谢龄和佟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谢龄中午回到家中用过饭后休息了两个小时，又在许燕芷的陪同下去了辅澹进行下午的两场考试。自然又见到了林觉清和佟稹二人，佟稹依旧将她送入考场，一路上还和她讲了不少往年的历史地理考题，谢龄一听，也都是些极为平常的常识性考题，心中又再次定了定，长舒一口气，踩在已经有半掌厚的雪地之中一步步的往考场走去。

英语考试，第一道是默写单词，第二道则是写对话，第三道就是翻译语段了，第四道则是写一篇给外国朋友的信。谢龄一一仔细作答。至于历史地理，历史都是中国古代史，诸如哪朝有什么政策，具体是什么，写出来从秦朝到清朝的历代皇帝等等。而地理之中多是有关国外的题目，有一道看图填出世界七大洲八大洋的位置所在。做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谢龄郑重的将笔放在桌子上，手侧与纸张相触碰的地方已经被染成了黑色，铅墨的痕迹随着谢龄写字时的一动，染到了她的手上。谢龄长舒了一口气，用左手擦拭着右手上沾染的墨迹，双眼已经瞥向了窗外的仍旧无声无息却越下越大的雪，心绪忽然跟着那下的缓慢的雪而慢慢静了下来。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反正自己努力了，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做到时再说。

等她出来的时候，谢予正插着腰，气势汹汹的站在一脸嬉笑的佟稹对面，谢龄快步向他们走去。

谢予见佟稹忽然对着他身后露出来个和煦的笑，他转过身去，谢龄已经到了他身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姐姐。”谢予叫到。

谢予这两月来明显胖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