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一个小人影。

“红丫，你在这里做什么？”昨夜提灯笼那小姑娘名字唤作红丫，此时她看上去异常疲倦，但似乎有话同抱山散人讲，嘴张了张，又咽了回去。

“要说什么便说，吞吞吐吐作甚！”抱山散人干脆坐起身来，盯着她的脸，只等她说来听。

“师傅，昨夜轮到我值夜，我看见……”小姑娘露出极为尴尬的表情，又磕绊住了。

“说呀，有什么大不了的……”抱山散人急道，忍不住用两根手指去捏了捏她一边红扑扑的脸蛋。

红丫揉了揉被师傅捏的有点发红的脸蛋，一边说道：“我看见，蓝二哥哥他……喝醉了。他不但喝醉了，他还踉跄着跑出了院门……”

在红丫磕磕绊绊的讲述下，抱山散人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蓝湛醉酒之后睡了一觉醒来，鬼使神差地便晃到了乌衣巷的长街上。夜已深，家家闭户，铺铺关门，只余留了长街两旁错落有致的数盏灯笼可将将照明前路。

红丫出于好奇，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看着身前不远处这个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沉默着往前奔行。乌衣巷并不大，正中间的便是这条店铺林立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长街，青石铺就，不知是否昨日下了雨，地面有些湿滑，白色身影有好几次差点扑倒在地。

突然，蓝湛在一个地方停下来脚步，抬起头细细端量起来。红丫虽然年龄小，可是些许也认得几个字，那是一家老旧的铺面，门头整面墙因为打了烊被一排木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一侧的墙面上却伸出来一个青白色空心的招牌，原本夜里燃了红烛在里面照亮，现在也是黑着的。招牌上的四个字斑驳不堪，娟柔却有力：羡仙绸庄。

红丫不由得好奇：“蓝二哥哥来绸庄做什么？难不成他还缺衣服？天底下哪家绸庄里的衣服有他身上蓝家的料子好？”红丫那日遇见蓝湛魏婴时推脱说阿爹被抓进牢里是假，但她确是父母双亡，早已被收进乌衣巷，因生的喜庆伶俐，又被抱山散人亲自养在门下，虽不经常去对面那个世界，但有些街知巷闻的常识性东西她还是知道的不少。也难怪蓝湛进了这里没多时她便已经改口叫蓝二哥哥，当真是个聪明机敏的小丫头。

然而，不及她多想，一阵猛烈的捶门声便开始在这幽静的夜里搅天动地，四周鸡鸣狗吠不停，周边民宅里的火烛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还有三三两两的叫骂声：“哪个混账东西不让人睡觉！”

正是蓝湛，手锤门板不停。他臂力本来就非凡人可比，这连番锤头下去，眼见门板都快要四分五裂。

一块门板从里面松动了一下被拆下来，一个瘦小黝黑的身影佝偻着身子迈步出来，身上披了件外衣，想是夜里风寒，那人把身子往衣服里缩了一缩，刻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极为不悦的神情，正待开嗓骂出去，却惊奇地瞧见是位谪仙般的白衣公子，剑眉星目，明眸朱唇，自然，脸颊上也是红扑扑一片，虽然眼神有些迷离散漫，却仍遮掩不住仙人般的月下风华。

“公子半夜敲我的门，有何贵干？”那老伯虽说敛了一肚子的怒气回去，语中仍是怨气颇重。

蓝湛微微抬头，嘴角竟然扭出一丝笑意，歪着身子拱了拱手说道：“老伯叨扰，有无红色的绸缎，帮我做身衣服可好？”

红丫自认识蓝湛，头一次见他笑，而且是这么别扭的不在清醒状态下的笑，甚是惊奇。

“这么晚了，公子说话可当真？”那老伯兴许是闻到了蓝湛身上赤月露的味道，又见他神思恍惚，笑意奇特，不知他说话真假，遂又问道。

“自然是真。”蓝湛怕老伯不信他，又摸出了身上的钱袋子，往老伯身前一扔，里面的银锭想必数量不菲，砸在地上发出清脆而极有分量的一声响。

老伯拾起钱袋，交还给蓝湛，一转身将他让进了店子里，嘴里无奈地嘟哝道：“有钱人家的公子真是任性，半夜里说来就来，既然这觉也是睡不成了，我便伺候你一回。”

“有一事，帮忙……”蓝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