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妇人似是想起刚才阿峰和她争论不休的事，温柔的神情消失了。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老前辈没喝过银针，要么老前辈喝了银针但救活了自己。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田浩轻声说，“老前辈他……因为太珍视这个茶杯，其实根本没用它喝过水。”

“哼！想哄骗于我么？那我宁愿，是因为他解了我的毒。”老妇人有点生气。

“不，我不认为老前辈能解你的毒。通过舅舅和我们中的毒，我认为你下毒，的确十分高明。而且……老前辈肯定料不到茶杯有毒，中毒之后，以致命毒药散发入体内的迅疾之速来说，他老人家还没想出解救之法，那毒应该便要了命。”田浩真诚的望着老妇人。

“想讨好我？”老妇人轻蔑地笑了。

“我还有一个理由。记得当初在茶铺避雨时，曾跟王平前辈谈到各种茶的医药之用。前辈说到银针的清热泻火作用时，还提了一句，说银针是他师父最喜欢的茶……所以，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老前辈他……根本没用过那个茶杯。”田浩轻声说，神情分外忧伤。

老妇人淡淡说道：“那便又如何？”然后指着我们面前那杯茶，道，“还是商量商量，谁喝这杯茶吧！……其实，你们也可以不喝的。那蠢货死都死了，名声于他何用？我一个活人都不在乎背个□□之名，你们还那么在乎他一个死人的名誉？”

“关你屁事！”阿峰粗鲁的嘟囔了一句。

“和那个蠢货一样蠢的三个小蠢货！”老妇人扫了我们一眼，低声骂道。

“你家中之人都知道你这些恶行？”阿峰思索了一下说道。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办法。任人摆布，可不是阿峰的个性。只是，此时的局面，出路究竟在何处？

老妇人英气隐隐的面容，却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闪过了一丝寂寞。

“爹娘还是渐渐觉察到我的行为有异，因为，周围邻居家的鸡鸭猫狗，总会离奇地死去。背井离乡，他们带我来到东城。这里盛产瓷器，爹娘很快就在窑场找到活儿。看着他们日日辛劳又时时担心我的样子，不免感到内疚，于是我安静了好几年。后来，我也到窑场做瓷工，认识了孩子他爹。真的很开心，于是又偷偷做了第二个茶杯。”她的脸上，露出少女般的青涩笑容。

“怪胎！你开心了也想害人？”阿峰厌恶地皱起眉。

老妇人斜乜了他一眼：“我这样明明施毒天赋极高的人，却要刻意隐藏起来，你知道有多憋屈？孩子他爹是个老实人，只道我是个性子活泼的平常姑娘。在他面前，我便一直装成他认为的那幅模样。这一装，就装了几十年，直到他因病过世。”她叹了口气，“也只是隔十年做做毒杯子，来散发一下这郁积的天分罢了。”

“为什么要隔十年？”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她露出少女般纯真的笑容，“我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做出了自己的毒药。”

“那你儿子也不知道了？”阿峰问。

“不知道。不过……”老妇人似是稍感安慰道，“儿媳的施毒之术，倒是我所教。武林大会的时候，她便谎称到江城走亲戚，以落霞宫吴雪的身份出现。”

“你儿子真可怜，被你们两个女人骗得团团转。对了，我把真相告诉他，你不会介意吧？”阿峰看出了程老板是她的死穴。

“儿不嫌母丑!”老妇人笑眯眯地说，“少废话，快选个人喝茶吧。你们再拖延下去，我也许改变主意，永不澄清了。”

阿峰看看茶杯，又看看我，眼神明亮。

“我喝！我年龄最大，理应我喝。”我伸手就去拿茶杯。

“这里是东城。作为主人，当然该我喝。”阿峰也去拿茶杯。

趁争抢之机，打翻，最好打碎茶杯。先破坏了再说！之后……之后的机会，应该仍然在程老板身上。我和阿峰默契的手，互不相让，纠缠在一起。

“辰雨哥，阿峰，你们可以剪刀石头布定胜负的。”田浩清晰的声音，象闷声而来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