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回了天外天。

天外天开辟在红月核心，与蓝星上诸多秘境不同，其独立成一小界。

不见日月，也没有四季变换，永远是白天，没有黑夜，却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繁星，银河横陈。

天外天，深渊，阴世冥府，这是孟辞预计开创的附属世界。

比起还未开辟的阴间，尚还只有雏形的深渊，天外天已经相当完善。

渺茫云雾充斥在天地之间。

远处仙山巍峨，秀峰隐隐。

一座座浮岛在雾海中沉沉浮浮，岛上建筑零落，奇花异草却多，柱石浮雕，鳞次栉比，即使断壁残垣，也精美繁复，显出不似在人间的瑰丽。

折出七彩光华的虹桥架在一处处浩瀚恢宏的仙宫楼阁间。

黑白相间的八卦太极图中央也屹立着一处犹如冰玉雕琢成的白色宫殿，满地琼花透明，桂树成林，冰魂雪魄。

长长的白玉阶梯延伸下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荼白走在玉白的石阶上，一步步往上，明明每一阶都踩实了，速度看着也不快，却是眨眼间就到了最后一阶。

视野中出现一抹雪白的衣角。

荼白惊奇的抬头，不出意料的看见了那个人。

清冷的仙人就站在玉阶尽头，墨发半绾，青丝散落，暗红色的发带尾端坠了一黑一白两颗珠子，正无风自动。

他身着一袭广袖云衫，雪白袍角上用银线绣着华美精细的暗纹，一双剔透的银色凤眸飘渺如云絮，孤高绝世，清俊出尘。

“重黎。”他唤出了那个名字。

“你回来了。”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一字一字敲进耳蜗。

会是在等他吗？

呵，想什么呢，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荼白一哂，下意识扬唇，露出恣意的笑，“急着出关，找我切磋，去战仙台？”

“不是切磋。”出乎预料，重黎拒绝了他的邀战，又补了一句：“现在不想。”

荼白讶然，眉梢一挑，道：“不是想切磋，那是在等我。”

雪衣的仙君垂下眸，手指按着悬在腰间的剑柄，避过了这个话题。

出关很久，这次你不在。

他想这么说，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在等我。”

小声嘀咕了一句。

荼白移开了视线，下一刻又移了回去。

“给你带了伴手礼。”

一线蓝光抛了过去。

重黎接过，定睛一看，是一枚做工精致的蓝金色剑穗，莹白的玉玦下缀着飘逸的流苏，正是最贴合他心意的样子。

“……”

会不会被拒绝？

“怎么样，不喜欢就扔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弯了弯，荼白掩去眸底的紧张，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喜欢。”银眸的仙人浅浅笑开，想到了上次收到礼物他抱怨自己生疏的事，没有道谢，只悄悄记下准备回礼。

“喜欢就好。”荼白挠了挠脸，口是心非道：“不就是一枚穗子，这样的小玩意儿，有什么好高兴的。”

“嗯。”重黎应了声，没有解释他知道这剑穗是某人自己亲手做的。

荼白神情变得认真，强忍着那丝袒露心迹的不自在和害羞，道：“重黎，本尊……你知道我向来说话算话，你喜欢什么，我再如何也会为你取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们算是朋友，对吧。”

“是挚友。”清冷的仙人眉眼带着笑意，“一直都是。”

荼白抬手捂着胸口，大概是修炼出错走火入魔了吧，怎么出现了幻觉，谁的心跳这么快，真是太吵了。

重黎挑眉，“害羞了。”

“别胡说，谁害羞了？！”荼白炸毛，“本尊不是，本尊没有，本尊才不会！害！羞！”

多少年了没改过，每次一着急就喜欢换自称。

看他真急了，重黎淡淡的揭过这茬，“没有谁，大概是我看错了。”

不逗他，真逼急了也不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性子霸道的魔尊。

重黎摸了摸剑穗，小心地系在宿星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