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司梅，这条帕子是你的吗？”

“是，但是……”

“年轻人气盛吵架，甚至移情别恋都是常事，怎么还闹到公堂了呢。”张守德摸着小胡子笑着说，他一副早知如此的玩笑表情让颜回烟厌恶不堪。

“大人，帕子的确是我的。但并非我送给刘清风，而是去年他设计我之时拿走的，请大人明鉴！”

“殷小姐此言差矣，若真是刘清风玷污你清白，他干嘛非要拿你的帕子？难道是为了做证据吗？天下应该没有这么蠢的犯人吧？”

张守德嘴上说着“协理”，却不断插言进来，句句偏向刘清风。

“张大人说得对啊。”颜回烟嘲讽道，“那殷小姐又何必非要将贴身帕子送出去呢？也是为了以后方便落人口实吗？色胆包天的采花大盗收集女子贴身衣物的案例，想来小孩子都听说过。张大人可能确实孤陋寡闻了一些，直到现今青楼里还有恩客喜爱收集女子肚兜，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若今日我就问问刘公子？”颜回烟转向刘清风，“毕竟刘公子也是明月楼的常客呢！”

她语调柔和娇媚，句句却都咄咄逼人，似乎是在笑，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陈庆山看他二人拌上了嘴，无奈道：“张大人，还是由我来主持审理案件，您看如何？”

“我一个协理人员，自然全听陈大人安排。”

陈庆山闻言苦笑，却也只能忍着这位看来是专门找事的张大人。

“帕子一事两方说的均有道理，刘清风，你还要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殷司梅与你两情相悦吗？”

见刘清风没话说，陈庆山继续问道：“既如此，殷司梅可有证人可以证明？”

“我的贴身侍女紫苏可以证明当日刘清风曾夜闯到我屋中。”

紫苏被带到公堂之上，陈庆山转而问她：“去年十二月二十五的夜晚到底发生何事，你从实招来？”

紫苏所言自然与诉状内容相差无几，她甚至还详细描述了刘清风所穿的衣服，颇有几分可信度。

“刘清风，你要如何解释殷司梅侍女所看到的一切，这侍女将当日所有情景都一一仔细说出，若说是编造诬陷恐怕勉强吧？”

刘清风说不出话来，颜回烟又说道：“大人，还有闲香店主虞妙弋可以作证，刘清风曾到贫民巷附近购买迷药。”

陈庆山点点头。

何广信此时终于出声：“陈大人，购买迷药，并不正说明刘公子有意将迷药用在殷小姐身上。我家中以前曾有一条性子暴烈不好□□的恶犬，我也会买迷药用来安抚。至于殷小姐侍女所说，恕我直言，这位是殷小姐的贴身侍女，若真为了自家小姐而提前串通好，也不足为奇吧？”

“大人！”紫苏对刘清风与何广信怒目而视，实在被他卑鄙程度所激怒，“奴才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事，小姐被奸人伤害那晚，为掩人耳目我也被赵小成打昏。刘公子与我无冤无仇，我何必要想破脑子编故事只为陷害。”

陈庆山揉揉额头顿觉头痛，这类案子本就难以存证，常以女子受伤程度来断，此案中刘清风又用了迷药。最大的证人赵小成偏偏早已尸裹乱葬岗，更是证据难寻。

“大人。”颜回烟换了一副语气，不如刚才一般逼人，而是娓娓道来，“女子清白至关重要，在场的各位大人应该无人不知吧？清白被损，几乎是再难嫁人了，即便嫁出去也多是委曲求全，不得已而为之。殷司梅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她身体羸弱之事邻里皆知。”

“即便她真的是想陷害刘清风，大人想想，如果是您的话，会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吗？更何况这样陷害他能否成功全凭大人决断，殷司梅却已经为此搭上了自己的清白。您觉得这样说得通吗？葬送一辈子的幸福，只为了一桩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陷害？”

陈庆山缓缓道：“确有情理不通之处。”

“何状师方才说刘公子买迷药，未必是用在此案。不错，确有这种可能。”颜回烟一边说着一边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