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看太阳的方位，已然是接近日落时分，但太阳光还是烈得很，丝毫没有要下山的迹象。烈日蒸着江水，一丝风都没有。

确实是热得过分了。

本是七八月才会这么热的天气，竟然提早到了五月，着实有些异常。

丹呈成一开始是打算租了船就走，但是只是在渡口挑了会儿船，他后背的衣服就已经湿黏在了背上。荀巽更是不用说，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晒化了一样，差点就要热得腿软着往地上跪。

按理说，过了正午，河边天气应该是越晚越凉快才对，接近日落的时候就会开始有凉风阵阵，可此时日头却还是如同正午时分一般，丝毫暑意都没下去，像是还更热了一样。

没办法，只能先回茶铺继续歇息，等太阳完全下山凉风起来了，再渡水也不迟。夜里点灯撑船，倒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回了茶铺，那租船的船夫便与丹呈成和荀巽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闲聊了起来。茶铺中此时来避暑喝茶吃瓜的客人并不多，开口一讲话，只要不刻意掩盖声音，基本整间铺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一提到今年入夏以来天气异常炎热之事，其他桌子上的人也纷纷加入了这闲聊之中。

一身着粗麻短襟男人扔了手中的瓜皮在桌上的盆里：“就是啊，今年热得也太快了，也不怎么下雨，这江的水位都下去了不少，看来今年怕是要旱灾了哟！”

“这要真是旱灾了，我们可就苦咯！哎你们听说了吗？上头那边儿好像说是今年征税又要多了不少，缴收的粮食要比以往多一石！这还只是稻谷啊！如果真的旱灾，那可得就要饥荒咯！难呐！”

另一桌子上的一务农打扮的男人轻轻踢了踢靠在桌边带泥的锄头，不轻不重地捏着拳头在桌子上锤了几下，随即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茶铺内大家你一言我一眼地，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旱灾和饥荒充满了忧愁，瓜到嘴里也不甜了，茶进口中也不醒神了，一个个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应对。

务农百姓本就是靠天生活，气候好，庄稼作物就收成好，生活自然也就不愁。若是遇到旱灾、水涝、飓风、地动等天灾，哪怕朝廷下拨赈灾银粮，但一层层剥削下来，真正到百手中的也不剩多少，更别说一年比一年重的征税。

虽说百年前盛世年间，出台了诸多能让百姓得益的政策，但是也只是百年前而已。随着时代帝位更迭变更，对百姓的压迫仿佛又回到了盛世之前，近几年尤为明显。

不过百年前的盛世，如今的百姓到底只也是听说，知道有过这么一段时间，于是总会在被朝廷下达下来的一些不合理的政策文书搅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做做对比，感慨一下百年前的人有多么幸福。

无灾无难，便是老天爷大发善心让他们生活有最基本的保障。遇到各种天灾，那便是自己作孽导致老天爷发怒，各路神仙不再保佑他们了。

虽说寻常人家不知为何上面的政策一年比一年更为剥削，但丹呈成却是清楚得很。

那家的气运马上就要到头了。

这国家征收赋税的重或者轻，都与影响着国运的那条龙脉有着密切的关联。而今年五月刚入夏便如此炎热无雨的异常天气，怕也是与那断了的龙脉脱不开干系。

这就跟先前李禛说自己爹最后一次去村子里找他和他娘的那年，四月还下着如深冬般的大雪一样，气候异常。

那年是带着血色的一年。

丹呈成突然就很想问问荀巽出生的时候，盆地里是否也有过气候异常的问题，但是转念一想，小东西出生的时候能知道个啥？之后更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些，作为一个出生就用作来祭祀的“工具人”，村子里的人根本不会让他知道太多。

丹呈成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捏了捏正在认真听大家闲谈的荀巽的手心，也不嫌热地还十指相扣了起来。

“？”

荀巽转头看了一眼丹呈成，有点疑惑自己突然被紧紧牵住了，他以为丹呈成听到旱灾、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