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窝在车上，林至还是直接回了古北。古北的确更安静，小区里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生态园，种植着大片大片的香樟树，好似怀化的街道一样。

林至一个人进了家门，四处环顾了一周，便拿着毯子恹恹不振地坐到宽大的开放露台的躺椅上，看着下面不再像世贸滨江一样让她晕眩的绿色林浪，满腹心事地出神，然后昏睡。

下午四点，张艺兴彩排完挨个和工作人员和老师们道谢，便急匆匆地走出央视一号演播厅，杨一詹拿着他的衣服跟上来，在和他一起穿过繁忙的人群时问他，“要么今天就不飞回去了？明天北京还有行程，况且再次过审了这两天还要来练习一次。”

张艺兴边下楼边穿上大衣戴上口罩，“机票订了吧？”奇奇小说全网首发 .cobr />

杨一詹不得不地将机票掏出给他，跟他一起赶飞机回上海，去机场的途中顺便把明后天的行程规划一遍，见他心不在焉地看手机，不由停下来，叹了口气说，“艺兴，你最近状态不对……”

他一旦提起索性说，“我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看你在这种场合排练出那么多错，连忘词这样的失误都能发生！你要知道独自表演的节目能到第六次很难得，不要再最后两次时被枪毙了！”

张艺兴抬头手捏眉心，“我知道，下次会注意的。”

“这种事不会有下一次机会，即使到你现在的地位也没有特殊权利。”杨一詹仔细审视他，不知道此刻的他能听进去多少。

张艺兴再次捏了捏眉心，往后仰头，不做回应，半晌坐直好似听而不闻地问，“那个剧毒的林小姐能确认就是这两次伤害林至的凶手吗？”

杨一詹苦口婆心都被白白浪费，无奈地回答，“她不止是昆虫馆和天天向上事故的凶手，从林至跟你接触以来大多数的事都是她做的，林至之前和周维仪的酒店合成照片，以及每次关于林至的爆料第一手都是从她的各个账号发出。”

“完全肯定吗？”

“完全肯定。”杨一詹毫不犹豫地说，眼珠闪了闪，“而且这个人还有另一个身份账号。”他说了一个id——那是张艺兴最大的官方应援站的大粉管理员，“官方应援站和工作室及艺人自身都是密切关联的，难怪这个人能得到那么多的内部信息！这几个月来剧毒的林小姐的一些操作，看起来像是对于林至和你的警告，警告无用后便发难。”

张艺兴惊愕了一下，随即脸上恢复平静，他早就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你想要逆水行舟时往往会被反吞，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问，“这个人，和她煽动的舆论，还能按得下来吗？”

“不可能，她有两百多万粉丝，且并没有关键的证据来指正这个人，在湖广演播厅和自然保护区都没有确切监控到她的行为。”杨一詹摇头分析说，“我们暂时能做的只是澄清和封号。”

“而且现在的要务不是他们怎么样对林至进行攻击，而是怎么样降低对我们的影响，已经有一部分粉丝在对抗我们了，如果再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沉思细想了少刻，最后语重心长地说，“艺兴，想一想其他明星的前车之鉴吧。我知道你担心林至，但现在这个局面反而是好事，算是被动地帮你取舍，你要把重心放到自己的事业上来，好好想想怎么渡过这个时期。”

夜里八点，走在古北小区香樟林的道上，大间距的房屋和大面积的绿化，让四周万籁俱寂，有不似身处魔都的宁静。

张艺兴开门进屋，屋里甚至都没有比外面林子里明亮，只有明窗透着微光射进来，毛茸茸地将室内勉强照亮，他轻声叫了一声林至，没有回应，到卧室找，一间间房间去寻也没在，在满室的空荡荡中突然一阵心慌，快步到阳台，才看到在冬末的月光下熟睡的林至。

他轻轻将她唤醒，室内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异常虚浮，人好似就要消散了一样，不由便伸手用力地抱紧她，却感觉怀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