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服侍关照太后的谢玖绝不适合再在宫里待了。

他刚离了久居殿，突然见着有人脱簪裹素的往椒房殿去，看那形容不是别人，正是杨芷。

见着这情形，奚绍便已知晓了事情的大概，果然如他猜测一般，恐怕公主的死不是意外，下此毒手的正是几年前被他赶出国子学的蒋俊。

既如此，谢玖真要非走不可了。

晌午，终于在酿液池宫得见了谢玖，她的神情也有些哀痛，“太后娘娘当着宫人的面，截断头发，叩头触地，上表称妾，自请出居金墉城，只求保全蒋俊一命。”

饶是奚绍也有些惊讶，杨芷还愿保蒋俊？他看着谢玖的神色，以为她是在为杨芷担忧，“既然太后下了这决心，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定也想好了自己承担的后果，你不必为他人忧心。”

谢玖摇摇头，“我并不是担心太后…”她抬起头，百思不得其解，“我担忧的是…贾皇后她竟然应允了，且丝毫未见怒气。”

奚绍一时无话。

“一个聪明女人要是算计起来，是最让人看不透的。”谢玖道，“我甚至看不到她丝毫的悲痛，就像死的不是她的女儿一般。”

那孩子冰雪聪明，连谢玖也惋惜，这做母亲的怎么可能心不痛？

她一向对贾南风的心思拿捏的极准，才能准确的避开锋芒，活的尚算安稳，可从现在开始她突然琢磨不透了。

“也无需看透。”奚绍低声道，“我已让扶琴备好了，你今晚出宫，明早出城，沿路都有无悔阁的人接应。”

谢玖愣了愣，“那你呢？”

“我自然是留下。”

谢玖闪动着的眼眸突然又灰暗了下去，“那我也不走…”

“你即已看不透她，何必要在迷雾笼罩中求存？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想想你长姐？”

“先生初见陛下时也未看透他吧。”谢玖平静的起身，“为何我就不行？”

奚绍皱着眉，不知如何反驳，只听她道，“长姐还劳烦先生好生劝说，久居殿还有事，我先回去。”

那背影行至宫门口，有些负气的出了口气，声音又一如既往的温吞柔和了下来，“天还会越来越寒，先生再出门，多加几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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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礼成了葬礼，奚绍出宫时见着仪仗竟全以备好的东西大红治丧，心里更沉了一分。太后虽是求的贾南风出居金墉城，但必要萧衷点头才行，他不会在这时候去扰他，朝上定能有一个结果。

卫璪在奚宅下着棋，谁知今日一整天奚绍都待在房间里，也不像以往一样出来指点一二，弄的他满盘皆输羽铩而归。

“果然我还是差了一点啊…”卫璪还是如以往一般不敲门就进卫玠房间，正逮到他坐在桌子前发呆，那把琴还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

卫玠显然是还没意识到屋子里进了人，还没回神。

“醒醒，醒醒！人还能睁着眼睛睡着的？”卫璪推了推他，笑他两声便好奇道，“你对着把琴发什么呆呢？”

还这么入迷？

“之前听了一首曲子，至一半却戛然而止…”他似乎有些累了，“让我到现在还在想。”

“那便让那人奏完不就好了？”卫璪理所当然道。

卫玠垂了垂头，神色不明，“琴断了。”

“那就再买一把。”

“再没有那样的琴了。”

卫璪突然听出弟弟的语气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坐在了他身边，“你今日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卫玠低着头，轻笑着让他安心，只是却让卫璪听出些勉强的意味。

“无事，只是有些可惜，有些…”他突然哽咽一声，“…难过。”

一面之缘，却已然如同过尽一生。

他说，上回放学时，他的书箱丢在了国子学的书堂，恐怕不止书箱。只是，那琴声的确是戛然而止，那冰雪聪明的孩子那样小，他们说了不见不散，隔了四个多月，她只怕将自己都忘记了…

她忘记了吗？

所有的所有，全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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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