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上门探望的人不少，论家世，论才貌，卫玠在洛阳算是十分抢手的后辈，得知他病了，不管是真心探望还是别有用心，倒是来了不少探望的人。

清画虽然很早就觊觎这孩子，奈何生了三个儿子愣是没见着个女儿，所以也就不在打这主意了。

她从众夫人堆里挤了出来，将今日在金墉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奚绍。

听完之后，奚绍只道，“她自己愿意跟着回宫，回去就是。”

就跟听完杨芷前往金墉一样，他的回答也只是“她愿意出宫，出去就是。”

他关心的太少，如果萧衷是谢玖，只怕不管他答不答应，都要打昏了带出宫去，可谢玖想留在宫里，那他也是一样的想法——自己愿意留在宫里，留下就是。

他实在不是个博爱的人，也甚少做费尽口舌劝诫别人的事。

“可是，可是太后之后说了些别的，我听不懂，但是又觉得不简单…”

奚绍等着她冷静，然后道，“慢慢说。”

“她说什么，她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但是所有的孩子都保不住，连捡来的孩子也保不住…”周清画越说越糊涂，“后来还骂起了武元皇后，说自己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她，还说什么亏她费心为她保全双生子，她却还要…”

“等等！”奚绍突然打断了她，“保全谁的双生子？”

武元皇后杨艳，杨芷堂姐。生过嫡长子萧轨，早逝。接下来就是嫡次子萧衷，嫡三子萧柬，哪里还有双生子？

“叫你别问我啊！”周清画苦着脸，“都说了我也糊涂！反正不是我的！”

奚绍心里有事，只陪着奚眕安抚了一两句便走了，走时不知是哪家夫人的女儿跑了出来，那小姑娘不知道是来探望病人，跑跑跳跳不休，恍惚间，奚绍突然如见到了萧女彦一般。

回到奚宅，奚绍只做了两件事，一则，打听清了那长得与萧女彦相似的小女孩儿，是乐广家的小女儿乐敏行，托了清画进宫去向陈太妃请安时带上这孩子。二则，让落琪去查，武元皇后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双生子这一说。

其余的，就等萧衷心绪有所好转之后再说。

自公主死后不过十日不到，仿佛洛阳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这回事，卫璪下了国子学该上门来找奚眕下棋的照来不误，听说连卫玠的病也好起来了。

奚绍在棋桌边看着两人下棋，实则在等落棋回来，也顺道听了听两人的闲话：

——奚眕问：“卫玠兄到底是伤寒还是时疫，说是好了，怎么也没见着他出门？”

——卫璪道，“既不是伤寒也不是时疫，大夫说他是心有所想，但叔宝说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曾接触过，却在梦里出现，这哪里是心有所想呢？”

——奚眕问，“那又是如何好起来的？”

——卫璪道，“多亏了乐家老爷上门开解，反正这几天只要得了空都会特意坐马车过来为叔宝解惑，总算是有了起色，叔宝好了之后，乐伯父还说他日后再也不会得心病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只见落棋也到了，两人便回了书房议事。

“扶琴已经南下到了丹阳郡，大约晚上便可到吴郡。”落棋喝了口茶，喘了口气道，“只是，我可是说了谢夫人不日也会出宫与她团聚她才肯走的…”

“只要达到目的，不拘用什么手段。”奚绍道，“那件事情，前辈查的如何，可有头绪？”

落棋闻言，神情凝重的放下了杯子，“我让人从弘农郡的杨氏本家查起，从没有什么过继的或者是捡来的孩子，更别提是从洛阳送出来的皇子了！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会不会那孩子早就死了？”

奚绍道，“若能死的这么无声无息，武元皇后何必费尽心机送皇子出宫呢？”

落琪一听更是觉得不可理解，“你这话我倒是想问了，武元皇后为什么要送自己的儿子出宫呢？还是以如此隐秘的手段，你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自杨芷说过那些话后，奚眕也仔仔细细想过，“当年武元皇后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