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红着眼盯着萧衷，眼前这人如被触了逆鳞一般发怒，是她从未见过的。果然，他还是向着太后，即使杨芷和妫风都成了死人，若给他一个能起死复生的机会，他还会选择太后吧？

“那我算什么？我的女儿算什么…？”

“太后对朕，舐犊之情已比亲生骨血更甚！朕的痛心和太后的良苦用心，你！和你那个贪得无厌的母亲，可曾有过半分！？”

贾南风突然说不出话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衷拂袖而去。

裴媛儿一直听着动静，见着萧衷面沉入水的离开，裴媛儿忙上前宽慰贾南风，却只见她呆愣着，眼里只有一片死寂。

“皇后娘娘…”

“去找萧越。”贾南风轻声道，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早已流干了，“告诉他，我后悔了。”

裴媛儿愣了愣，看了贾南风好一会儿才确定是面前这人发出来的声音，忙应了下来。

那夜萧越出现在椒房殿提出可助贾南风一臂之力，但贾南风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拒绝了他。现在，她再也没有顾忌了，再也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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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回京，是件大事，也不算大事。

当年汝南王萧亮，赵王萧伦两王回京辅佐萧衷，方有一个陵云台的接风宴，后来楚王萧玮回京也不过是草草了事，但萧越一个非嫡藩王回来，卫冠等人都提请好生接待，务必礼待。

原因是和谈失利，北方匈奴作乱，历年来南迁的胡民也渐渐开始不安分起来，晋国内部军队尚且吃紧，能派去北征的更是少了，偏偏，萧越就是很合适的人选。

一来，他能打仗会打仗，且向来安分守己十分谦逊；二来，他的两个弟弟镇守幽州，青州，许昌三重镇，勤勤恳恳，从未生乱。

萧衷看着这些自己信重的大臣在含章殿内如此上奏，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半晌似乎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那接风宴，便设在陵云台吧。”

按理说，东海王萧越并不是嫡亲藩王，即为王也为臣，故而宴席并不只邀皇室宗亲，也有朝堂上最说得上话的几位大臣。

宗亲里来了太子萧鞠，汝南王萧亮，赵王萧伦，楚王萧玮，清河王萧瑕，萧乂因为正领兵在骁骑营述职并未在城中；大臣里，先是散骑常侍奚绍，再是卫冠，羊祜，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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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裴媛儿到府上传话，萧越只让她告诉贾南风老地方见。

他们能有什么老地方？

贾南风沉静的站在花丛中，不过是那一面之缘——陵云台宴后，她骂萧亮是头猪，被他听见了而已。

“难为你还记得。”

那人一如以往出现在她身后，贾南风转过身，这回她不在躲着他了。

“告诉我，你想报复谁。看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萧越的语气轻描淡写，但眼里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

贾南风从没深思过她在报复谁的问题，总之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能想到能让他如自己这般痛苦的事，都会去做，“我不喜欢太子。”

萧越笑了一声，走近了些，“哪个太子？”

这几年，他朝思暮想的人似乎分毫未变，美艳依旧，差点，让他脱口而出一句“太子妃”

贾南风不理他的明知故问，道，“我的女儿没了，他应赔我一个。”

自那天萧衷发火之后，倒是没有在深究杨芷死因了。但她不会善罢甘休，妫风的命，何止这些？她的爱，何止这些？

萧越眼里的笑意消散，低着头打量着她，“贾南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贾南风皱了皱眉头，“王爷若不想蹚这趟浑水，就当本宫没说过这些话。”

她刚转身欲走，手臂便被这人毫不客气的拽住，拉近，“我不过问你一句，你这脾气倒是没变，也是他宠出来的？”

萧越的力气大的惊人，又丝毫不客气，她被萧越拽在身前远离不得，只低声道，“放开我！”

“我处处依你心意，但不代表我是你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萧越坚毅的下颚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