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秋天去才好看，现在才刚三月，没什么看头。”

奚绍心道，当然要三月去。

眼看桌对面的人又不说话了，萧颖这才觉得，好不容易他们能聊两句无关洛阳的闲话，不就是想去趟隔壁吗？开春三月又怎么了，只要他想去，什么时候去不得呢？可现在人家刚沉默自己就迫不及待改口，也太没面子了。

幸好对面的人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有点陡的台阶。

“不是说喜欢我吗？又嫌麻烦了？”

这人虽面无表情，但萧颖看着他，自己心里咋摸出无穷个可能性——至少不再把他的喜欢当个小孩儿放屁了，胃里的甜浆似乎暖到心里去了。

他尽量避免喜形于色，装作若无其事略带勉强的答应了他，“你愿意麻烦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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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三月清河王巡游渤海郡，队伍照例停在了北郊。

曾经萧遐出游总是一个人，后来带上了一个躲着选秀的小姑娘，再后来年年北巡都带上了这个小姑娘；曾经巡游之前，宫里最多也只不过遣人送到北郊，现在却是第一回设宴相送，只不过不是萧衷所办，是贾南风提起。

宴席上，正座坐了这位皇后，左右两边，一边是不敢不来的羊昭仪，一边是未随东海王离京留在了洛阳的东海王妃，裴媛儿。

按理说，后宫来了一位羊昭仪，贾家又失势，这贾南风再跋扈也该收敛了，可她似乎一点儿不受影响。

不过很快，众人都知道了这皇后的底气所从何来。

贾南风令人上酒，自己却跟着羊昭仪不喝，殷红的唇笑言，“本宫与羊昭仪一样，身子有孕，喝不了酒。”

裴媛儿手里的酒杯轻轻晃了晃，羊献容更惶恐的推远了那杯酒。

清画看着座上的人神色各异，规矩的道了个喜，贾南风笑着扶上了腹部，“还得沾沾清河王妃的喜气，生了三个男孩儿，陛下膝下无子，只盼这回是个小皇子。”

萧遐替清画接道，“皇兄福泽深厚，子嗣是迟早的事。”

这场面话贾南风只当没听到，“如今后宫无子，不可侥幸于未来而使宗族落空中断，这不是祖宗遗志，也不是国家长远之计。按礼法，兄弟之子如同亲子，汉成帝刘骜无子，由定陶王刘欣继承；汉和帝刘肇绝后，由汉安帝刘祜延续。这是先王法典，前代惯例。”

清画皱起眉，目光冰冷的看着那皇后——这不是在咒萧衷绝后吗？

送行宴过去，清画一路无话的出了宫城。

贾南风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兄弟之子如同亲子”，难道贾南风要让她的孩子入嗣过去？

她想来想去，重重叹了口气，“奚绍再不回来，贾皇后真是要翻天了啊！”

宗族入嗣继承对萧遐来说并不陌生，譬如先齐王过继了景献羊皇后，他好几个哥哥也出继过后嗣不昌的叔父。所以贾南风的意思，他心里明白。

萧遐道，“皇兄的确后嗣稀薄，这些天连我进宫也见不到他一面。皇后所言，的确是为皇兄着想。若是真要出继，先帝只有覃儿他们几个嫡孙…”

清画不情不愿，“可是是要让贾皇后养啊……我都怕她！这不是让覃儿往火坑里跳？”

萧遐拉过清画的手，安抚道，“也不一定就会真送进宫教养，眼下皇后昭仪都怀有身孕，若此番能有皇子诞下，自然就不用我们出继了。”

众人见这王公之家，富庶无忧，可不曾想人家连养儿子都不一定能随娘的心意。

清画看着萧遐宽慰的样子，心知洛阳城里对他的非议已让萧遐身心俱疲。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清画止了抱怨，语气不着痕迹轻了起来，“反正覃儿喜欢陛下，成天都说要舅舅来看，我要是不依他他还跟我闹呢！”

萧遐轻声笑起来。

刚到府里，只见奚眕站在院落里，身边围着几个男孩儿扯着他的衣襟摆来摆去。清画每每见到他，总要问一句“奚绍回来了？”之后每每答案是否定，便就不问了，要是真回来了，只怕她不问也会有人告诉她。

萧遐笑着将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