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回府上再吃吧，现在没有胃口。”

说话间，萧伦已经到了场，在众人或困或睨的眼神里气势雄浑喊了声，“带上人来！”

众人的低声交谈停了一停。

只见赵王身后护卫提着一个发丝散乱，满脸肿胀的男子走到了正中，整个人没有人样，刚松手就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

一时，众臣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赵王要耍什么样的把戏。

赵王道，“此人名孙虑——抬起头来！”他转过身，环视了一道众臣，缓缓道，“受贾后之命残杀太子于金墉城北，已有画押罪证呈于廷尉，呈上来！”

不管是在吃汤面还是不吃汤面的人，此时都精神饱足，一份草纸从最上座传下，先经乐广，再经王衍，依次下达。

石崇与一众三品官等在后面，有人低声窃问，“这是废后之兆，怎能不经陛下？”

萧伦似乎早有预料，或是有高人指点，大喝一声，“再呈人证！”

这回被带上来的，衣冠楚楚，不似刚刚那个丢了三魂七魄的活死人，还能言语。

“殿下饶命！殿下、大人恕罪！我所行之事皆是受皇后之命呀！大人明察啊！！”

萧伦两指并拢，指着这人说，“此人名程据，前几年以浅薄资质登太医令之职，经本王查实，此人与贾后私通，密谋暗害皇帝，致使陛下受困顽疾多月，贾后天性凶狡，以凶狡之性，役下愚之质，犹纵烈火而燎於原野啊！”

程据身如筛糠，“都是皇后要我做的，都是她逼的我！！我是被逼无奈啊……”

太阳还没出来，阴暗的石阶上终于有附和敢言的人道，“贾后性酷虐，尝手杀数人。听闻曾经或以戟掷孕妾，子随刃堕地…”

“不止如此，贾后性情铺张奢靡，睚眦必报，实不为母仪天下之像。”

王衍传出手里的信递给张华，突然要起身离席。

“王大人要去那儿？”萧伦眼疾手快叫住王衍，“若是去通传贾统领，只怕人家正不得空呢！”

废后之事不可拖，孙秀他们定这个时辰开朝，要的就是足够的时间撺掇起众臣废后，在由他带领殿中军软禁贾南风。虽然宫门守卫是贾南风的自家人贾混，但此时正与他的兵马僵持在城门，脱身不得。

王衍眼睛半眯，沉着脸坐了回去。

此话一出，给心有废后之念却忌惮着贾混的人吃了颗定心丸，“贾后妒忌多权诈，本就不合帝后之仪，现在犯下如此大错，其罪当诛，请赵王殿下废后，我等必然追随！”

“臣附议！”

“微臣附议！”

…

三更一刻，皇城檐上响了一声清脆洪亮的鼓声，萧伦高声，敕令三部司马，“中宫与贾谧等人杀我太子，现在让车骑进入废除贾后。各位皆应听从命令，赐爵为关中侯。不听命的，诛灭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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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王媛姬已经差人来了三道，可贾混实在是脱不开身。

“我要是现在回宫守卫椒房，外面这群人这么办？这不就是在放他们赵王的兵马进宫废后吗！”

天刚蒙蒙亮，赵王的人还打着火把，按兵不动。实则他们本就是起个牵制的作用，也不需真就在这宫门口干起来。但不知哪处一阵兵甲的撞击声响起，众人四顾周围，只见从朱雀大街上黑压压一片，虽声音越响越近，单凭眼却不能辨别是哪拨的人。

待火光覆上，两道黑甲重兵让开道路，一辆小巧的马车驶了出来，一道女声响起：

“本王妃奉命进宫，不掺合你们，还请贾大人放行！”

乾阳殿外，还坐着零星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冷透的汤面，朝阳之下，看起来清汤寡水。

石崇擦擦嘴，像是吃的尽兴，“乐大人也去了，张大人不跟着去看看？”

张大人看着零零星星几个人，摇了摇头，“陛下宽仁，贾后怀有龙嗣，即便真是持罪昭昭，以陛下心性怕也舍不得动。”

石崇不以为然的按下筷子，往殿前去了。

椒房殿外，萧伦身后的人已经不下百数，除却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