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帝抢人？”

“…兄长也不要太得意忘形。”

萧炯牵着缰绳走了一会儿，没听见身后人继续发酒疯，还以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摔下马去了，回头一看，只见萧颖精神的很，指着北边仰天高声道，“山阻石拦！大江必将东去……”

缰绳一扔，萧炯立马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这动作大，扯的左肩生疼，“闭嘴！”

萧颖一把推开他的肩，又拉近他高深莫测道，“若来日贤弟先我一步入宫勤王，可务必将赵贼留给我来杀。”他正准备拍拍人家肩膀，又想起什么，移到胸口处没轻没重拍了两下，“哥哥我急需军功傍身，要凭它讨人。”

萧炯疼的直抽气，简直恨不得一脚把这酒疯子踹下马。

但“兄长贤弟”几字实在不好乱叫，一叫就让人不好拒绝所求。萧炯皱着眉打量了他半晌，沉着脸抽身而退，冷哼一声，“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

萧颖闻言只咧着嘴，无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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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成都王萧颖持兵离京，前脚刚走，张乌便称萧炯暗议赵王骄纵僭位，心怀不平之意。孙秀等人深以为忌，后脚便收回护军，让齐王萧炯出镇许地。

两王辞京，又空出大量虚衔实职，皇帝对这萧伦信重有加，诏书派百官到他府上劝进，萧伦假意谦让推辞一番，等到奚侍中宣读诏书，这才接受。

十日后，太子詹事、左军将军等二十人为从事中郎，另有掾属二十人，出入诏命，控制皇帝，假作禅让之诏。当天夜晚，张林等人屯守诸门，让使持节捧皇帝玉玺、印绶禅位赵王。不到天亮，内外百官用车舆法驾出宫相迎赵王即位。

如此，萧伦随从士兵五千人，从端门登太极殿，僭位称帝，大赦天下，尊萧衷为太上皇，年号建始。

太极殿那边热闹，华林西门这厢也不冷清。

赵王派了心腹张衡保卫萧衷，实际上就是囚禁，让萧衷携仪仗数百人出居金墉城。侍中奚绍、吴郡到任的中书侍郎陆机等人，跟随云母车，至城下而返。

行至洛阳郊外，奚绍托陆机支走了张衡片刻。

奚绍隔着一道窗，轻声朝里面说话，“陛下可知道，金墉城北栽了有几株槐花，开窗就能望见。”

上回起了些许争执，一罐杏脯蜜饯也没能让萧衷松口，但形势逼人，等不了他们争出胜负，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奚绍有心再找他说话，却也心里没底，也是，不管做戏与否，任哪个王公贵族被迁入金墉都不会乐意，谁不知道金墉城就是萧家的凶宅，住谁谁死。

车里的人闷声道，“才二月，又不是花期。”

终于能应他了，奚绍朝身后高耸入云的城墙望了望，对他说，“那陛下记得悉心等着花开，花期一至，臣接陛下离京，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