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皇城，高耸的城墙红瓦上，赵孤月望着下方的杀戮，复杂的眼眸，久久不能平息。

面色虽还算平静，但紧握的拳头和微颤的身子，却出卖了她的逞强。

相较于她的紧张和复杂，旁边的九儿倒是一派淡漠和冰冷，察觉她的异样，九儿若有所指道：

“若是不忍心，现在还来得及”

闻言，赵孤月一愣，少许，惨白着脸，笑得苍白无力。

“不用，这是他的执着，即便没有我们，这一天，迟早也会来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君长楚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

他的抱负，他的野心，他的骄傲，他的冷漠，她都深入骨髓的清晰无比。

即便她没有求九儿帮忙，即便九儿没有促成今夜的逼宫，终有一天，他自己也会走上这条路。

她知道，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一年前，两人还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已经在暗中接触军营中的人，已经在部署逼宫的一切。

她知道，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只是在等一个理由，一个他可以逼宫的借口。

如今，九儿恰巧给了他这个借口。

只是，她从未想过，这个借口，竟会将她最后一点的留恋抹杀的一干二净。

原来在他心里，从头至尾，她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而已。

不对，应该只是一个供他消遣的暖床工具。

“这种人，眼睛里只有滔天权势，不必为他伤心，不值”

许是察觉出她太过复杂的悲愤情绪，九儿忽而出声提醒，言落，又侧头对上她红肿不堪的双眸，淡漠道：

“别误会，我不是在劝你，低落的情绪会让你的灵魂不完整，我只是为了你的灵魂而已”

赵孤月眸光一颤，抹干眼泪，苦笑着摇头道：

“我知道，但是，还是谢谢你”

她感激的道谢，九儿耸耸肩，什么都没说，赵孤月重新看向那抹厮杀火光处，良久，当君长楚带人冲进御书房时，紧抿着唇，终是忍不住道：

“九儿，他真的.....真的不会成功吗？若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

十万大军，五千死士，没有人比赵孤月更清楚，这些暗中的力量，花费了君长楚多少心思，更耗费他近乎八年的时间。

十万大军，皆是他亲自挑选，暗中培养训练，五千死士，更是利用特殊的方法迫使他们连成不死之身，这些人的杀伤力，足足可抵得过一个小国。

加之君长楚过人的聪慧和算计，阴谋论更是翘楚，若是......”

“没有若是，纵然他带来一百万大军，最后也只是瓮中捉鳖，且等着吧，马上，他就会被当做逆贼抓起来”

九儿怀中抱着变小的胖爷，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面无表情的脸色不带丝毫情绪，眼睛盯着某处，嘴角勾起薄凉的讽刺。

“今夜过后，他就是沧月的逆贼，会成为阶下之囚，接下来呢，你想他直接被处死，还是想他活着”

“我......我不知道”

“赵孤月”

“啊”

“送我提醒你，你的时间也不多了，该断则断，该结束就要结束”

“我....我知道”

“所以，你的答案呢”

“我.....我不要他直接被处死，九儿，你为什么，不要他的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