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舒畅？”木宛沉吟，“所以被先帝看中了吗？”

“不，”木柔摇头，“美人笑只是令人精神亢奋，并没有任何对身体上的有益之处，反而是用久了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先帝追求的是身体上的大补，自然看不上。”

“但是，有人看得上，对吗？”

“对。后宫那么多妃子，能够恩宠常在的只有那几个，剩下的人怎么办？老死深宫空虚寂寞，偷情太过胆大，自然要找些能够寄托精神还保险的法子，美人笑迅速成了这些后妃们的掌中宝，那时候在宫外的贵妇中美人笑甚至被炒到了价。”

懂了，先帝以身示范，朝中定是盛妻妾同好风，多少深闺怨妇默默无语，只能寄托在毒品上来找刺激。

“可是，就没龋心美人笑的副作用吗？这东西毕竟不好啊！”

“为什么要担心？”木柔反问，“哦对了，我忘了皇后娘娘盛宠不衰，没体验过冷宫是什么滋味。那个时候啊，你入不了皇上的眼，身体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每愁眉苦脸抑郁惆怅，早晚这身子好不好也没什么关系，不如去追求精神上的片刻欢愉呀！”

木宛心中忽然有些警惕，“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会也？”

木柔嘲讽一笑，“美人笑在前朝价值千金，刚刚驾崩的那位先帝不信，也不允，现在已经几近绝迹了，我怎么有机会去用”

“......所以呢，你就是因为有个吸食美人笑的外祖母才能认出来这东西有害？”

“对，不过情况要比你想的更复杂一点。”木柔深吸了一口气，“我外祖母虽然逃出宫中，当时却已经对美人笑中毒很深，外祖父是外祖母的少时情郎所以才没有嫌弃她，她拼着严重受损的身子生下我母亲，然后就深深痴迷于美人笑。”

“我母亲生下来了就生残疾，好在容貌出挑，嫁给我父亲做妾，生下我之后就支撑不住，撒手人寰，父亲对我也并不关心，时常把我丢回外祖母那里，所以我儿时的记忆中，全是外祖母烟雾缭绕的屋子和那黄黑的牙。”

木宛忍不住出声打断，“你外祖母就不怕给你也带出毒瘾？”

“毒瘾？”木柔有些不明白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又有些释然地笑，“确实是毒啊，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姿容窈窕的女子自甘堕落到那样丑陋的模样。”

“我不知道，外祖母当时基本上很少有清醒的意识，我对于那时的唯一记忆，是外祖父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重复，你看，就是这等害饶东西，杀了你母亲，还要带走你的外祖母。”

“所以我从对这些东西就充满忿恨，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这些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外祖母点了多少，点了多长时间，香灰偷偷洒在哪里，就算外祖父开窗换气再勤快，我也依旧能从那细枝末节中察觉出不对劲来......所以，这就是我为何会发现这个，皇后娘娘，对我这个解释还满意吗？”

木柔其实有些伤怀，但是不愿在木宛面前露怯，到最后硬生生讽刺。

木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你外祖父就没有想过帮你外祖母戒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