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平常人多活些年岁……”

剩下的话，玄清已经说不下去了……怎么去说呢？待到李云宸的这具生舍到了极限，等待回不了冥界，被锁了魂的江成月的只有……

江成月抬头看着他，倒像是满不在意，反而是安慰地笑着应道：“嗯。”

……

这之后，江成月也曾去看望过李云珩一回，也就在他隔壁，重重阵法护着，他师父亲自守了阵。

彼此皆知对方的身份，江成月也不必再跟国师演师徒情深的戏码，他知晓，国师真正徒弟，只有被他亲口称作了“小徒”的李云珩。两人点了点头便当是打过招呼，国师没有制止，江成月也就一步一步艰难走到了李云珩床边。

江成月现下魂魄残破所剩无几，自然没了从前西北鬼王的无畏，在李云珩周边密布的除祟阵法让他每靠近他一点点都疼到胸口和脑子要炸裂了一般。

连李云珩的师父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到底大发慈悲地暂时削弱了点自己阵法的力量。

江成月忍着疼惨白了脸色，额上冷汗潺潺而下，僵硬而缓慢地在李云珩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他好似只是沉睡过去的容颜。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阿珩……你要……快点儿醒过来……”他微微喘息，阵法与他阴魄相斥的力量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他知道他不想要魂飞魄散的话最好要快些离去，做完这个简短的道别，可是……他看着李云珩那一张脸，又如何舍得？

发黑的眼又涌起一阵酸涩，江成月微微苦笑了一下，道：“等你醒来的时候……皇兄大概就……不在你身边……但是你……要好好的……”

李云宸这具孱弱的生人之躯好似也受到灵气和阴煞之气相互驳斥的波及，由喉头涌起一阵腥甜，江成月拼尽全力勉力压制着，却终究还是轻咳了一声，从嘴角慢慢攀爬出一丝血痕。

江成月低下头，李云珩的脸在他眼中似远似时近清晰时模糊，他强撑着，咬了咬嘴唇，艰难从自己腰上拆下那块鎏火珏的一半，置于他床头，笑道：“皇兄虽然……不能亲自给你压阵了……但是，但是……你也不用怕……”

“这次……不能等到你过生辰了……对不起……”

“没能……守诺……守你一世……对不起……”

“想对你说的话……大概也……说不了了……”

他艰难地说着，明知晓李云珩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他还是坚持絮絮叨叨地说着……低了头，便觉得鼻腔痒痒的，李云珩床边的床单被他淅淅沥沥滴落的血迹晕染了一片狼藉。

他想要伸手去擦，颤抖的手却再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最终还是扑倒在了他床边……“阿珩……”

“哎……”

身后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似乎还听到了背后一声叹息。

……